第77章审案疑云
县衙牢房门口。
秦怡一路被两个捕快带到县衙的牢房门口,移交给牢头,被牢头推囊着进了监牢。
一进牢房,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扑面而来,秦怡脸色一白,飞快地用袖口掩住了鼻子。
肮脏、潮湿、阴暗,世界上最糟糕的字眼儿似乎都可以适用于这里。
“进去吧。”面色凶恶的牢头,一把将秦怡推进了牢房,重新拴上铁链锁上锁,就离开了。
秦怡进了牢房,被其他人的目光注视让她身体抖了一抖。牢房里已经有五个人了,三个中年妇人,两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人,那五人一看秦怡进来,都死死地盯着她。
“又进来一个。”两个年轻女人之中,长得满脸麻子的女人,看了秦怡一眼,往地上唾了一口浓痰,嘟囔道。
秦怡看得直犯恶心,更觉得这监牢太脏,让她恨不得马上离开。
那几个人身上都臭烘烘的,头发也乱糟糟,油腻腻地,而且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
秦怡只求老天爷保佑,那些人不来找她麻烦。
她的祈祷很有用,其他几个人都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缩在茅草堆上没有过来。
秦怡也没有走过去,她找了块看起来干燥也干净些的地坐下了。
靠在监牢的木栏上,秦怡想着家里想着不知道几时才被提审想着遥远的无法触及的现代,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夜里,县令府。
“什么?老爷你说有毒死人嫌疑的那个大夫名字叫秦怡?”晚饭后,听县令发牢骚的县令夫人,在听到突然出来的杀人案后,一脸震惊地对郑先义喊道。
“是啊。”县令郑先义看自己妇人那么大反应,被吓了一跳,才问:“娘子,有什么不对吗?”
“老爷你忘了,上次我们儿子生病,就是一个叫秦怡的女大夫治好的。如果两个秦怡是一个人,那么对方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县令夫人道。
“哦,那倒巧了。”郑先义点头。“但是就算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她真的杀了人,一样要之罪砍头的。要知道,王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县令夫人嗔道。“但是秦怡大夫我见过,面色祥和眉目清正不像是会下毒毒死人,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老爷你好好查,一定要查出真相,还秦怡大夫一个清白。”
“放心吧,你相公我什么时候会无故冤枉好人了?只要她是清白的,不管是不是对我们家有恩,我一定给她公道。”
身陷监牢的秦怡不知道已经有贵人说要帮她,这个时候她刚被从自己身边爬过的老鼠,吓醒,尖叫道:“啊,有老鼠啊!”
“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监牢里没有老鼠才叫奇怪,叫什么叫!”
“把我都吵醒了,臭婊子!”
被秦怡尖叫声吵醒的人,纷纷骂了起来,秦怡被吓坏了,转而又听到这么多人的叫骂,心里又害怕又委屈,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很快,监牢归于寂静,只有一个女子压抑地哭声一直再继续。
人命官司县令郑先义很是看重,第二天上堂审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秦怡的案子。
郑先义坐在公堂上,惊堂木一拍,喊道:“来人,带嫌犯秦怡上堂。”
衙役听命退下,去了牢房。
这个时候还是辰时,秦怡就被衙差从监牢里带走,上了公堂,因为不太懂古代的规矩,没有跪下,就被衙役用力地从背后推了一下,膝盖磕到青石板地上,“咚”的一声,痛得秦怡龇牙咧嘴的,被县令和众衙役盯着,又不敢叫痛,只能忍着。
“堂下可是永宁村的大夫秦怡?”郑先义问道。
“回大人,民妇是秦怡。”秦怡回到,这种古香古色的对话,总让她有种再演古装戏的感觉,十分地不真实。但现实如此残酷,眼中的场景不仅无比的真实,而且情形对她很不利。
“那可是你下毒毒死了自己的亲堂兄秦二柱的?”
秦怡哪敢说是,拼命摇头,喊道:“冤枉啊大人,民妇冤枉,秦二柱被毒死的事情民妇并不知情。”
“哦?那为何昨日秦二柱去了你家,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就中毒身亡了?”郑先义见过了太多犯人,只要不是十分狡猾冷酷的人面上总会有些破绽,但他眼中的秦怡却真的是很无辜的样子,目光没有任何闪烁不安。
“民妇也很纳闷儿,秦二柱来我府上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而且他来过我家马上就走了,走的时候也好好的。民妇不知道他是怎么中毒,又怎么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仵作,秦二柱的验尸结果如何?”郑先义听得皱眉,这次毒杀案还真有几分离奇。按理说,秦二柱昨天去了秦怡家,就算两人的关系再怎么恶劣,秦怡也想杀了秦二柱泄愤,但怎么也不该选择秦二柱去她家的这个时间下手,毕竟这样的话,秦怡就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
“回大人,秦二柱是中毒而死,症状浑身肿胀发紫,七窍流血,而且毒药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剧毒,见血封喉,毒性十分猛烈。而且,那毒药就下在了一盘烧鸡上,秦二柱的嘴里胃部都有烧鸡,明显是吃了这下了剧毒的烧鸡,被毒死的。”仵作回到。
跪在公堂之下的秦怡,也竖起耳朵听完了仵作的话。她也十分好奇,秦二柱到底是怎么死的?
烧鸡?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秦怡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想起了昨天大傻被秦二柱抢走的那盘烧鸡。她心里已经很确定大概真相了,但又不愿意相信,怎么会是大傻被抢走的烧鸡呢?
如果真的是那盘烧鸡,下毒的人想要毒死的人就不是秦二柱,而是大傻。
但是大傻一个傻子,又会得罪了谁让人这么恨他,要下毒毒死他呢?
那盘烧鸡是前天才买回来的的,前天晚上吃剩下了半只,因为前天晚上吃了半只,所以不可能是买来的时候烧鸡就有毒,排除了是卖烧鸡的店家那里被下了毒。
昨天大傻喊饿,是她让大傻叫灵夕帮大傻热了烧鸡,是灵夕下的毒吗?不,不可能,灵夕没有动机,而且灵夕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如果真的有心下毒,机会太多了,说不定他们早就被毒死了,所以不可能是灵夕。
杜柴明也不可能,他没有机会接近厨房,而且昨天从杜柴明来医馆,自己就一直跟他待在医馆里。所以也不可能是杜柴明。
那到底是谁呢?
对方下毒,是要毒死他们一家人,还是仅仅是针对大傻?
秦怡脑子想了一大堆,依旧没有找到头绪。
但想到烧鸡被下了毒,她又从心底里感谢老天,大傻没有吃到那半只烧鸡,不然,她面对的就是大傻的尸体。
只要想想,秦怡就心如刀绞。
虽然秦二柱被毒死了,都说死者为大,但秦怡一点儿不可怜对方。秦富贵、秦二丫、秦二柱包括他们一家人对原身丑儿和大傻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怎么惩罚都不为过。而且,秦二柱是自己抢了大傻的烧鸡,是自己的一时恶念招致了死亡,只能说活该。
这也是,老天有眼吧!
这边秦怡思绪纷飞,那边的县令也是疑惑不已。
秦二柱是在自己家里吃烧鸡被毒死的,烧鸡是哪儿来的?毒药就是哪来的?连仵作都没见过听过的毒药,怎么会突然出现毒死了一个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山村野民?
按理说那种毒药十分难得,有钱都难以买到。
郑先义一想到秦怡的职业,和她有的高超医术,又开始怀疑秦怡。
想了想,他对秦怡问道:“那被下了毒药的烧鸡可是你家的?”
秦怡真的不想承认,如果说是,那县令一定会更怀疑她,她实在不敢信任古代县令的断案水平。但也不能说不是,因为只要县令下令去查,她家在前天买了烧鸡的事情肯定就能被查到,那时候更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秦怡衡量了一下,虽然不愿,但还是说了实话:“不敢欺瞒大人,民妇家里确实被秦二柱抢走了半只烧鸡,事情是这样的,我大伯秦富贵一家强占了我家的房子和所有的田地,就给了我二亩荒地把我赶去了烂房子里住,后来……秦二柱毁了我辛辛苦苦种的药草之后,我上门去让他赔偿一百两,顺便要回了我家被他家抢走的土地,昨天秦二柱上门来还赔偿给我的一百两银子和我家的地契,他很快就走了,没一会儿我相公就跟我说,秦二柱把他的烧鸡抢走了……”
“等等,你说秦二柱抢走的烧鸡是你相公要吃的?”郑先义大惊失色,没想到半只毒烧鸡,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在里面。
“是的。”秦怡点头,又急忙道:“但是民妇也不敢确认秦二柱抢走的半只烧鸡,是不是毒死他的那只。”
“嗯,也有道理。不一定就是同一只烧鸡,但是,是同一只烧鸡的可能性很大。”郑先义点头,又是一拍惊堂木,道:“派人去查查,两只烧鸡是不是同一只?”说完,郑先义又对秦怡问道:“你家那只烧鸡是哪里买的?”
“永宁镇上的陈记烧鸡铺。”秦怡回道。
“去查。”
“是,大人。”衙役听了郑先义的命令,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