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鼓噪的风声还有虫鸣声遮掩了何四等人的动静,他们趁着夜晚众人睡着的时候,悄悄出了门,在马棚汇合,解开拴住的缰绳,每人牵着自己的马匹从后院的门离开。
这些马都经过特殊训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何四牵着马走出村子,这才骑上马,回头看着月色笼罩下的村子,只觉得里面有头怪兽会随时朝他扑过来一样,他一看了一眼,就转回头,颤抖着手一拍马身,逃命一样往永宁镇的方向奔驰而去。
他只想逃,从这个是非之地逃走,逃得远远的,永远……永远也不再回来。
永宁镇上一间院子里,静悄悄一片,偶尔可以听见屋内传来男人的呼噜声,可以看出这些人睡得很沉。
突然,月光下的庭院内,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全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泛着点点寒光。
“血二统领,已经围好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其中一个黑衣人对领头的黑衣人低声说道。
血二点点头,眼底一片冷然,下令:“动手!”
这些人训练有素,一批批的分开进入房间。
“谁!”朱德海带来的这些人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有人听到异动,发出警示,其他睡着的人也纷纷睁开眼睛,只不过已经迟了。
“啊!”有人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抹雪亮的白光,只来记得发出一声细微的惨叫,就丢了性命,死不瞑目。
也有一部分人运气好没有一下子就被杀死,也摸出自己的刀剑,开始和这些蒙面人拼杀。
有准备的人面对无准备的人,胜负已经早就注定了。
很快,一切的声音沉寂下去,浓重的血腥气弥漫而开。
“血二统领,人已经全部杀死了?”一直站在院子里的血二,听到汇报,睁开了眼睛,冷声道:“确定已经全部杀死?主子下了令,不能放过任何人。”
“所有人全部被割下了头,就算装死的也活不过来了。”那人听了血二的话,得意地笑道,无比残忍。
“嗯,那就好。”血二点点头。
“不过我们的人也有好几个受了伤。”那人转而说道,语气十分不满。
“等他们伤好了,按规矩处罚。”血二到。
“是。”
在血二这边动手的时候,血一带着的人也已经拦住了何四等人。
“你们是谁?”何四战战兢兢地问道,伸手摸向了自己的佩剑。
那群黑衣人就站在周围,却没有人回答他,何四感到无比恐惧,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可知我们是谁的人吗?告诉你们,我们是皇上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这些上官若轩派来的乱臣贼子,早晚……”说着说着,冷汗滚滚而下,浸透了衣裳。
冯燕飞怅然一叹,看那些黑衣人的架势,知道不论何四说什么他们都在劫难逃了,抽出自己的刀,大喝道:“兄弟们,逃不掉了,杀一个是一个!”
“动手!”血一冷声下令,周围的黑衣人拿着武器扑身而上。
“啊,不要杀我!”何四哭叫一声,想要求饶,但没有人给他机会,刀锋砍下,他的头颅飞起,被切断的颈子像喷泉一样喷着鲜血,身体从马上栽下。
冯燕飞等三人没人求饶,但依旧很快死了,面对这群人数远远多于他们身手高强的黑衣杀手,没有人可以逃出生天。
“噗呲”“噗呲”不用血一吩咐,三个黑衣蒙面人就用刀将冯燕飞等人的头颅斩下,至此,朱德海带来的所有人,全部被一网打尽,死的不能再死了。
天色蒙蒙亮,挑着炊饼的小贩刘二从幽静的街上路过,就算是周围没什么人,他也一边走一边吆喝着:“买炊饼嘞!又大又香的炊饼嘞!”
刘二只想多卖两个炊饼,争取今天的炊饼早些卖完,他心里满是对生活美好的期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对刘二而言,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晨,起床,和面,做炊饼再挑出来卖,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但当他经过一家僻静的小院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这条路他走过不下千遍,对这家院子也十分熟悉,知道最近租住的人是一群武夫,看上去身份不简单,经常就待在院子里也不出门。
往日刘二是绝对不会停下步子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他看院门开着,就放下自己的挑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啊!”
“杀人啦!杀人啦!好多死人!……杀人啦!”
刘二屁滚尿流地从院子里爬出来,连自己的炊饼也不要了,发疯一样大喊着,跑掉了。
随着他的大叫声,周围的人也都出门来看。
很快,永宁镇就来了一批官差,将这间农家小院围了起来。
县令郑先义得了消息,再加上又接到了接近永宁镇路上也发现了和镇上一样死状的尸体的消息,自己的辖下出了这么大的凶杀案,,他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这件事禀告给自己的上级知府周云开。
很快,远在京城的皇帝陈永昭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陈永昭接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气得他一脚踢翻了案桌,就将御书房里的各种摆件砸了个干净,这才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椅子上。
恨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朱德海那个没用的废物!”
朱德海的身份不宜公开,陈永昭也不知道永宁镇那边的虚实,心里除了愤怒还有对上官若轩的恐惧,如果让上官若轩知道是他派朱德海去杀他的。
陈永昭打了个冷颤,马上又有些恼羞成怒,该死的!该死的!明明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却为什么要对上官若轩感到畏惧?
长喜听到御书房里面的动静停下了,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端着热茶,推门走了进去。
“皇上息怒,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长喜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情,但他也不敢问,只能用尖细的嗓音安慰着陈永昭,也害怕对方将火发在他的身上。
“长喜啊。”陈永昭一脸的疲惫,也没有想拿长喜撒气的意思,反倒露出了几分少见的无措,对长喜问道:“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长喜不知道陈永昭是碰到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朱德海很可能死了。”陈永昭叹了口气说道,目光黯淡了几分。
“什么?”长喜听到这话,身体一抖,差点儿拿不住手里的拂尘,他完全没想到朱德海会死,接着马上想到了陈永昭的心思,他脸上不敢表现出太多异色,试探着问道:“是……是轩王爷动的手?”他的声音很小,除了陈永昭别人也不可能听到。
“很有可能是他,朕该怎么办?如果他知道是朕派朱德海去杀他的话……”
“皇上您何必担忧,只要不承认就行了,那上官若轩还能为此来质问您不成?”长喜说道,看了看陈永昭的脸色,接着又道:“而且您派朱德海也是秘密宣召,其他人也不清楚,您就装作不知道这事不就成了?”
“装作不知道?朕凭什么要装聋作哑,这个天下是朕的,朕说了算!”陈永昭最听不得这话,马上怒吼道。
长喜被吓得发抖,不敢再说,只能小心地请罪,又不断地奉承陈永昭,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他的脚都是软的。
因为皇帝暗暗下了令,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压下了,郑先义得了上头的提醒,整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但也不敢继续追查下去。
朱德海等人的死,连个水花也没起一下,只不过在永宁镇上闹了一阵,很快就会被百姓抛之脑后。
朱德海等人死了,但在秦怡家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朱德海是死了,大家不过以为他只是离开了。
秦怡对朱德海虽然有些印象,但却并不关心,知道朱德海走了,完全没有多想什么,她的心力都放在了大傻的人身安全方面,平时除了给路无风的妙药阁制作药丸,其他时候不是制作毒药就是制作其他护身的药物。
只有陈馨颍,在知道何四他们也跟着离开后,已经完全确定朱德海是骗了自己然后跑了,愤恨不已的她咒骂了几句,打算等自己回京了再找朱德海算账。
永宁村依旧是一派的宁静祥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收的时间也到了。
家家户户,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小的,全家人等天一亮都一起下田下地,忙着收割。
因为受旱灾影响,今年的收成远远比不上往年,地里的这些庄稼也就更让村民珍惜,一个个收割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多抖落了一粒粮食。
就算是收割后,也要将田地翻找一遍,争取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大家都怀着喜悦的心情忙碌,就连没有种什么粮食的秦怡,也被这股浓浓的秋收喜悦所感染,心情也十分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