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下来，石生与帝嘉在地图上标注位置的周围翻来覆去寻找了无数遍还是徒劳无获，就连各种犄角旮旯也搜遍了，可是没有一处像是藏宝的地方，那虎符丁点反应也没有。

除了之前见到的那条飞蛇，石生在万骨涧再没见到其它野兽，看样子只能饿着肚子过夜了，那不讲义气的花蜈蚣不知道跑到那里去觅食去了。

石生之前差点着了那飞蛇的道，鬼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冒出来偷袭，所以也不敢大意，取出炼天鼎，跟帝嘉躲了进去，夜里的山风刺骨般寒冷，躲在鼎内还能暖和一些。

“难道有等到什么时机才会显现出来？”

石生心中疑惑，种种迹象表明那宝藏就在附近，可是手拿钥匙却找不到门，内心十分憋屈。

“轰隆......咔嚓......”

一道血色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跟随而至，眨眼间雨水如注浇了下来。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满天星斗，此时已是瓢泼大雨。

“跟你出来真是倒了霉了，在荒郊野外过夜不说，还得淋雨，你不知道本姑娘身体娇贵？”

帝嘉嘟嘟囔囔埋怨，炼天鼎没有盖子，能挡风却不能避雨，而且鼎内灌进的雨水越来越多，根本就没块干的地方可坐。

“嘉姐，你到鼎内的空间去吧，我再待会。”

石生也不忍心看帝嘉跟着自己一起淋雨，便催促帝嘉到鼎内空间先躲避一下雨水，那里面有玉台，帝嘉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帝嘉本想再陪石生一会，可落汤鸡般地淋着实在不好受，便也没再推脱，先躲到了鼎内空间。

石生仍不想放弃，那藏宝之处万一真的像自己推测的那样得有特殊条件才会显现呢？

石生衣衫早已湿透，既然无处可避雨，石生索性走出了鼎外，抬头仰望雨夜，任由冰冷的雨水胡乱拍打在脸上。

“咔嚓！”“咔嚓”

又是几道血色闪电划过，照得地面看清了一些，那原先暗红色的泥土在雨水的冲洗下如同血液在沸腾，“汩汩”冒着气泡。

狂风夹杂着雨点抽在石生脸上，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杀！”

“冲啊！杀！”

突然山涧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冲杀声音。

马蹄声凌乱，战鼓齐鸣，战士的冲杀声混杂着兵器交错磕碰之声，欢呼的高叫声掺杂着痛苦的惨叫声，而那不是响起的惊雷像是催促着这场大战厮杀地更猛烈些。

“咔嚓！”

电光中，石生仿佛真切地看到了厮杀的场景。

刀光剑影伴随着的是头颅横飞，鲜血四溅，战场上满是残肢断臂，尸体如稻草般一层摞上一层，转眼间尸积如山。

“咔嚓！”

地面的泥水像血河般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石生见识过死杀的场面，可即便是如此，看到眼前地狱般的惨状还是脸色有些苍白，内心不自觉有一丝丝的恐惧。

在战争面前，个人的血肉之躯是渺小的。

石生看到战场中也有许多修者，甚至境界还不低，可在这种大规模的厮杀面前也是抵挡不住，双拳难敌四手，顾东顾不得西，更有冷箭不时偷袭，那些修者的性命也随时不保。

雨已经停了下来，可厮杀却没有停止，一波波的反扑厮杀的更为惨烈了。

一轮腥红圆月挂上山巅，战场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为清晰，石生甚至有种错觉：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实的，而不是幻觉，那血腥味仿佛在带着体温，那些断肢的骨茬清晰可见，那不时飞过的冷箭让石生有种要被穿心的危险感觉。

“嗯？”

石生忽然察觉手中的虎符闪过一道微亮，转瞬即逝。

难道是月色的反光？不对啊，那虎符锈迹斑斑，不可能会反光。

“啊？！那是？！”

石生忍不住惊呼，抬头看向月亮的时候惊恐地发现有一道身影立在山顶！

那人骑乘着一只妖虎，披风随风烈烈招展，虽然看不清脸面，但石生总觉得那人在盯着自己。

“是人是鬼？！”

此时石生已分不清虚幻与现实，除了衣着、骑乘，石生也看不出那人与战场上厮杀的战士有什么区别。

战鼓悲鸣，战士一茬接一茬倒下去，厮杀已接近尾声，石生抬眼看去，约莫还有百八十人还是垂死搏杀，许多人已是身负重伤，苦苦支撑着期盼能换来最后活命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

石生惊恐地发现，山顶那人也在战场中厮杀，一直都在，只是石生之前没有辨别出来。

怎么可能？那人现在明明还立在山顶，可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战场之上？

战场上那人冰箭射中肩膀，独臂挥舞着长剑浴血奋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活着的残兵游勇跟随着那人冲杀，敌人不断倒下，那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胜利已近在眼前，只要一鼓作气就可拿下。

“杀呀！”

“杀！”

就在此时，远处山涧又冲杀出一支队伍，黑压压一片猛冲过来，那人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的神情，扭头往身后远处看去，除了为数不多的残兵再无他人。

战场的画面突然断掉，战争的场面戛然而止，只有夜风还在山涧呼啸，地上的鲜红泥泞也在迅速干涸，土地变得龟裂，像是一块块血块散落。

“那人最后活下来没有？”

石生心中不禁猜测。

石生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可是从最后那人脸上那绝望的表情也推测个差不多。敌军的援军来了，而己方的援军却迟迟未到，之前拼死搏杀的优势荡然无存，胜利的天平迅速朝反方向倾斜，已经是必死之境。

虽然石生是个局外人，厮杀的双方跟石生没有半点关系，谁生谁死也与其无关，可石生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期望那人能够活下来。

可石生说不出为什么期望那人胜利，是骁勇善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感染了石生？还是那人现在仍站在山顶的缘故？

石生仔细打量着山顶，那人仍旧立在哪里，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之前山涧厮杀激烈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那就就如同石生是个局外人。

“杀！”

山顶那人突然怒吼一声，长剑指向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