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可怕了吧?”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大脑被这一连串的信息震惊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来来去去的重复着“可怕”两个字。
在这之前,我从未有想过这世上会有这样子的人。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假,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不假,出生在世代的鬼媒人也不假。
我也从来都知道这世上是有着十分凶恶的人的。那些人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顾他人的利益,甚至不顾他人的性命,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来。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可怕到这种程度。
我一直都知道,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惨案,也有很多穷凶恶极的人。他们有时候甚至只是觉得一时痛快,就去谋害他人的性命。
可我从来不知道,竟有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言而去残害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不是杀害,是虐杀啊!将人的手脚生生的砍掉,任凭鲜血四流,那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我不敢去想象。
我总是觉得,这世上的确是有坏人,但是一定是好人更多的。至少这样的坏人,我大概这辈子都难以遇到。
就算是对莫离,我也只是觉得鬼的话实在不能全信,而且他毕竟对我有所隐瞒,我实在是不敢太过放心的完完全全的相信他罢了。无论如何,我总是守着自己的底线的。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必须做。我总是记得的。就算是再怎么懒散,再怎么不想努力,我也依然是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
可有些人不是。
他们不仅没有底线和原则,还仿佛完全没有良心一般。
我一直以为这种人只存在于各种电视中。
可是现在,我现在不仅遇到了,还就在我的身边。
我终于明白父母那时候为什么那么恐惧了。
就算隔着三百多公里,那股惊人的,令人感到无比胆寒和惧怕的气息,也依旧让人犹如身临其境。
我这样子怔怔的想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翻江倒海般,难受的很。
忽然我感到手上有什么付了上来,一片温热。
“不要怕,不要怕。”莫离这样子说着,声音低低的,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轻轻的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不要怕。我不会让你遭遇这样的事情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把我揽在了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我感到身体开始渐渐的回温,大脑也开始缓慢的尝试着重新运作了。
“不要怕。”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我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是啊,我哪里用得着怕呢。有莫离在,哪怕是重伤的他,也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我觉得心里熨帖极了,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我声音闷闷的说:“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坏的人呢?”
莫离用下巴轻柔的蹭了蹭我的头顶。
“为了欲望啊。欲壑难填,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我咬了咬下嘴唇,问:“那这件案子,最后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局。
却忘了这件案子根本没有结局。
“无疾而终。”
是啊。局长不是早就下令了,所有人都不许再查吗?
我觉得心里闷极了。
“那,这件案子的受害人呢?她的家人呢?一定难过死了吧?”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那个姑娘的父母听说后,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一个喝农药跳楼自杀了,一个彻底疯了。进了精神病院后,没过两年便也去了。”
我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了。
我不敢想象她的父母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她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啊。她努力的学习艺术,努力的考上好的大学,努力的用手中的画笔描绘这世间的一切的美好的事物,以后还会努力的去工作,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回报父母。她的父母多么的为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啊。他们可能在女儿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大摆谢师宴,在谢师宴上不停地向老师道谢。他们可能就刚刚把放假回来看望自己的女儿送入学校,还没来得及不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得多难过啊。
要是我的父母,要是我遭遇了这样子的事情,我的父母他们也一定会很受不了的。他们那么爱我。
我想起那对可怜的父母,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来。
那个姑娘,她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啊。
她的青春还是朵花儿,正开的艳丽,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摘下,并且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了。
我的脑海里面一下子想到很多很多东西,可是这些东西中,没有一样是含着希望的。
我难过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小的时候听到这些事情,只觉得“真是可怕啊,还好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者“那个受害者真是可怜啊。”
仅此而已。
我那时候一边吃着爸爸从外面买来的冰棍,一边这样子想着。那种神态几乎算得上是漫不经心。
可是现在我却感同身受一般,难过的几乎要落泪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讨厌被同情,也讨厌同情别人了。这种不仅毫无用处,甚至也并不是出自真心的感情,带着微微的温度从口中逸出,就像是微风拂过高墙一般,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哪里知道,又哪里感受的到当事人心中犹如地狱一般痛苦又挣扎的心情呢。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巴低声的抽泣着。
“唉”莫离叹了口气,用手轻拍着我的背。
“别太难过。”他这样说。“虽然以前因为这件案子太过离奇太过特殊,也太过可怕,所以被当局下令不允许再查下去,导致这件案子成为悬案。可是现在我们可以去解开这个谜题,给它画上个终止符了,不是吗?”
“也算是,给那些九泉之下也不瞑目的受害者一些慰藉吧。”
我听到这话,终于停止了抽泣。只是因为哭的有着厉害,嗓子里面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发出啜泣的声音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真…真的吗?”我抬起头来望着莫离,眼角还有泪迹没有干,湿嗒嗒的水汽粘在睫毛上,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真的。”莫离的声音里面有一些坚定,我便觉得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也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挽回。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大概也就是为那些受害者查清真相,将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的人绳之以法,还他们一个说法了吧。
我渐渐的停止了啜泣,心情也渐渐的恢复了平稳。
我开始重新打理脑中的线索,想要尽快从这里面理出个清晰的思路来,以便于快一点找到关键。
“别想太多,慢慢来。”莫离又拍了拍我的背,柔声说道。
可我怎么能不急呢?
在我之前下定决心要好好打起精神,鼓起勇气来,面对一切时,就已经决定要底改变自己了。现在这种情况,莫离重伤,莫伊虽然也重伤了,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势力或者人脉,会不会再派人来骚扰我们。或者干脆草草养伤后,就卷土重来。
要知道,就算是重伤了的莫伊,也能够毫不费力的,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的弄死我。
而莫离。莫离虽然总是做出体贴的样子,温柔的说一切有他,他不会让我受伤。可是我又怎么能真的让他这么做?
他已经伤得那么重了,要是再来一次袭击,他会不会…会不会干脆就此消散于人间呢?
就算不会,我也绝不舍得让他再去受伤了。
况且,我又怎么能够一辈子都被人护着呢?我又怎么能够一直躲在别人的羽翼下面呢?
我想要变得强大起来,从最不擅长的努力开始。
“没事的。”我回过头去,冲他笑了笑。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们得尽快把事情理清才行。我想要尽可能快的去找到激发自己力量的方法,然后尽可能快的去掌握熟练对黎域环的使用。”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轻声道,
“也想要尽可能快的,去找出做出这等凶恶之事的幕后黑手,给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个说法,给大家一个真相。”
“好。”莫离听到我的话,轻柔的抱住了我,坚定的说。“我陪你一起。”
“嗯。”
我走到沙发旁边的茶几那里,找了笔和纸来,“你告诉我更多的信息吧,我画个关系图,这样子方便整理,也可以更快的看出之间的联系,找到关键所在。”
“好。”他也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开始为我讲述,那个我从未关注过的领域
——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