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一定要这样?
“这个是?”卫泱问。
“打开看看。”
卫泱点头,依着宁棠的话将桌上的匣子打开了。
这是一匣子首饰,尽管不是崭新的,却保养的很好的首饰。
卫泱记得就在出事那天,她姨母曾与她说过,要送她一些自己还是姑娘的时候曾戴过的首饰。
还说在一众侄女外甥女中,自己最疼的就是她。
当日的事,清楚的就像发生在昨天,然而……
卫泱望着那一匣子首饰,鼻子酸的厉害。
“我娘走的很安详,是在我爹怀里含笑走的。”宁棠说。
“若可以,我来日也想死在心爱……”
宁棠伸手捂住了卫泱的嘴,“不许你胡说。”
卫泱点头。
宁棠这才松开手。
“这些首饰我收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代姨母好好保管。”
宁棠望着卫泱,温然一笑,“泱儿,去江州吧。”
“好,我走。”
……
见宁棠从正殿出来了,一直等在廊上的沈识珺赶忙迎上前。
她整整牵肠挂肚了九日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
可她却慌张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将军,节哀。”
闻言,宁棠只是冲沈识珺道了句多谢,没停留就大步离开了。
沈识珺望着宁棠匆匆而去的背影,她想去追,却不知追上前以后,又能与宁棠说什么。
宁棠明明与卫泱单独说了那么久的话,可对她,宁棠就那么无话可说吗?
怪她不自量力。
她凭什么与卫泱比。
她本就不配。
……
宁棠走后,卫泱就找出那日卫渲留给她的那份圣旨。
她将赵兴叫来,命赵兴立刻将这道圣旨晓喻六宫。
很快,卫渲将江州赏给卫泱做封地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而这件事也很快传出了宫去。
后宫与前朝都为之震动。
自大夏开国以来,还没有公主尚未出嫁就赏赐封地的先例。
江州地处江南,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且水陆交通发达。
是江南一带,甚至整个大夏朝都数的上的富庶之地。
就算灵枢长公主是先帝唯一嫡出的公主,将江州赏给灵枢长公主做封地也太过厚重了。
可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皇上之所以要将江州赏给灵枢长公主,是要灵枢长公主迁去江州养病。
这不算是任性妄为,而是情有可原。
如此这般,就连那些一向多事的言官御使都无话可说了。
在听说卫泱即将动身前往江州的事以后,樊昭再也坐不住了。
她先是跑去了卫渲那里,质问卫渲,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她商量就擅自做决定。
面对暴怒的樊昭,卫渲却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反问樊昭,“朕身为当今皇上,难道连这点儿主也做不了?”
“皇帝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若非你口不择言,泱儿就不会知道当年的事,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卫渲闻言,不禁冷笑道:“该惭愧的不是朕而是太后,当年舍弃泱儿的是你。从你狠心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起,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十年了,你在泱儿面前已经装模作样了整整十年,够了。大概是老天爷也觉得泱儿可怜,那日才会安排泱儿出现在昭阳殿,亲耳听到那所有的真相。”
即便心中有愧,樊昭也绝不会在卫渲跟前露怯。
她瞪着卫渲,依旧是气势汹汹的怒声道:“江州与京都远隔千里,泱儿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皇帝,你究竟居心何在?将泱儿送走,你绝对会后悔!”
“朕是后悔,后悔没早一点告诉泱儿真相,没有早将泱儿送走。”卫渲回瞪樊昭,毫不示弱,“太后若还心存一点良知,就放泱儿离开这里,这才是为泱儿好。”
“不,哀家一定要将泱儿留在哀家身边。”
“泱儿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太后可强留不住她。”
“即便是强留,哀家也要让她留下!”
“太后太不了解泱儿了。”卫渲冷眼望着樊昭,眼中似有鄙夷,“泱儿平日里是乖巧柔顺,却是个十足的刚烈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太后若想要泱儿死,尽管狠心逼她。”
樊昭不言,转身向殿外走去。
“母后!”卫渲喊住樊昭,“当儿臣求您!您就放过泱儿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为了卫泱,他愿意暂时向樊昭服软。
“泱儿不能走,绝不能走。”樊昭态度坚决,撂下这句,就冷着脸拂袖而去。
卫渲摇头,这世上还有比他母后更自私,更自以为是的女人吗?
他母后说他会后悔,但真正会后悔的恐怕是他母后自己。
母后,你真是一点儿好的念想都不打算给泱儿留了。
如此也好,只有这样泱儿才能彻底下定决心,走的干脆决绝。
……
听说樊昭来了,正在埋头做针线的卫泱连头也没抬,“我不见她,叫她回去。”
李娥和赵兴都了解卫泱的脾气,一个字儿也不敢劝,只管如实去给樊昭回话。
樊昭是打定主意要见卫泱一面,即便卫泱再不愿见她,她今儿也铁了心要见到人。
她压根就不在意卫泱的态度,直接带着人硬闯到了卫泱的寝殿外。
说是硬闯,事实上这福熙宫上下除了李娥敢拦樊昭,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往前凑。
“太后,长公主如今病体未愈,徐郎中特特交代,长公主病中切忌大喜大悲,您这样突然闯进去,长公主一时情急,只怕会毒发。”李娥挡在寝殿门口。
“李娥,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太后,奴婢是您指来伺候长公主的,奴婢便是长公主的人,只听长公主的吩咐。”
樊昭只一心想见卫泱,阻止卫泱离宫,压根就没心思在这儿与李娥多费唇舌。
“丹惠、丹羽,把人给哀家赶开。”
丹惠、丹羽得令,正欲上前对李娥动手,不远处的一扇窗户,突然从殿内打开。
一条手帕,被从殿内扔了出来。
见状,丹惠赶紧上前,将那条手帕拾起,奉到了樊昭手上。
血,这手帕上都是血。
这是卫泱的血?
“泱儿!”
“太后若想看到我的尸体,就继续在这儿闹。你的脚若敢迈进殿内一步,我就立刻挥刀自刎,我说到做到。”卫泱说,口气阴沉中又带着深深的决绝。
“泱儿,你一定要这样逼母后吗!”
“你走!”
“泱儿!”
“砰”的一声,从窗内抛出一只茶碗,茶碗中盛的不是茶而是血。
瓷片碎了一地,一片一片都沾满了还温热的鲜血。
樊昭不由得攥紧了手中那条染血的帕子,带着一众人等转身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