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太平日子到头
面对卫渲的质问与谴责,樊昭却表现的无比泰然。
“皇上不稀罕有哀家这样的娘亲,哀家也不愿有像皇上这样的废物儿子。在哀家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你皇长兄卫澈,你甚至连他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论胆识与智谋,你也远不如你的幼妹泱儿。卫渲,你不配做哀家的儿子!”
樊昭一席决绝之言激的卫渲血气上涌,没等开口反驳,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被亲生母亲当面贬的一无是处,卫渲心中剧痛。
他满眼悲戚的盯视着樊昭,片刻,悲戚隐去转而换为释然。
“太后总算与朕说了真心话,这些年来太后要在朕面前强扮慈母,真是辛苦太后了。不独太后辛苦,朕也累了,朕不愿再强迫自己委曲求全。往后朕不会再有所顾忌,朕是当今皇上,朕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治理朕的国家。由沈识珺来承袭长兴伯爵位一事朕不允,纵使有太后的懿旨,朕亦不允!”话毕,卫渲无意再与樊昭纠缠,便转身拂袖而去。
卫渲前脚刚走,梁来喜后脚就忙慌慌的进了殿。
“回太后的话,奴才见皇上方才出去的时候,咳嗽的厉害,要不要奴才宣太医去给皇上瞧瞧?”
樊昭面色铁青,比起担心卫渲的身子,此刻她更生卫渲的气。
卫渲竟然敢如此忤逆于她,她绝不能忍。
“不必请太医,随他去吧。”
太后当真对皇上如此绝情?
梁来喜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才他在殿外都听见了,他听的出来,太后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分明是故意激怒皇上,惹皇上犯了咳疾。
至于目的,旁人不清楚他却明白的很。
看来太后已经打定主意要取皇上而代之了。
至于如何代之,太后已经不满足于做个实际掌权的摄政太后。
她还想要名位。
一国之君的名位。
而太后若要得到这个名位,那皇上就必须死。
最好是病死。
太后为何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梁来喜心中十分不解。
想来自先帝驾崩以后,太后摄政七年,这七年间太后虽把持朝政,却未动旁的心思。
然而眼下,太后的的确确是心怀异妄。
太后如此,究竟只是与皇上置气,还是受了什么人挑唆呢?
梁来喜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追随了二十多年的主子了。
但有件事他看透了,眼下这相对太平的日子,恐怕很快就要到头了。
……
午后,樊昭难得来了兴致,唤翟清来景和宫为她弹奏一曲。
谁知曲子才弹到一半儿,就闻梁来喜来报,说是辅国公在外求见。
听说她长兄樊旭来了,樊昭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尽管樊旭有随时都能出入皇宫的权利,但樊旭鲜少会在这个时辰入宫来见她。
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樊昭唯恐误了正事,立刻命梁来喜将人请进来。
翟清是个识相的,一听说辅国公来了,未等樊昭吩咐就抱琴起身要告辞。
樊昭如今是喜欢极了翟清,一刻不见心里就惦记。
“你晚上过来陪哀家一同用晚膳。”
翟清冲樊昭躬身一礼当是应下了。
在与樊昭粲然一笑之后,便退身离去。
翟清出来时正撞见要进去的樊旭。
翟清立马冲樊旭一礼,并道了声万安。
谁知樊旭却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似的目不斜视,直接从翟清身边掠过去。
而被樊旭无视的翟清却不卑不亢,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都说外甥像舅,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要论这待人冷若冰霜的态度,辅国公与灵枢长公主真是如出一辙。
有趣,很有趣。
樊旭一进殿,就冲樊昭行了个标准的君臣大礼。
樊昭先是一怔,旋即笑了,“长兄这是唱的哪一出,好好的怎么与妹妹行如此大礼。”
樊旭闻言起身,“既然太后把我当长兄而非臣子,那我就以长兄的身份与妹妹你说两句。妹妹成日喊着政务繁忙,那么敢问妹妹一句,与男宠厮混在一起也能算作是政务?此处到底是内书房,妹妹在这里与个男宠寻欢作乐,未免忒不合适了。”
“长兄可是错怪我了。”面对樊旭的指责,樊昭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不但不气还颇为耐心的解释起来,“我也不常叫他来这里弹琴,今儿不过是难得的忙里偷闲一回罢了,却没想到正好叫长兄撞上了。话说,长兄又不是第一日知道有翟清这个人在,又何必突然针对于他。瞧兄长这气势,倒像是带着火气,来寻妹妹晦气的。”
樊旭是个直脾气,既然樊昭都看出来了,他也不愿掩饰。
“皇上咳疾严重的事妹妹不会没听说。妹妹身为皇上的生母,对自己亲生孩子的病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与个男宠纠缠不休,这是何道理?”
果然是为卫渲而来吗?
樊昭眸色渐暗,“皇上已经不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了,哀家若还像从前那样无论大事小情都要去管,皇上必定会嫌哀家多事。”
“正如妹妹所言,皇上的确已经过了年幼无知的年纪,但在为兄看来,皇上依旧是个孩子。就算来日皇上到了而立之年,不惑之年,甚至知天命的年纪,在为兄眼中,皇上仍然是个需要关怀的孩子。疼惜和照料自己的孩子,是无论孩子年纪大小的,只要为父为母者还活着,这份关怀就不该停息。妹妹不觉得,身为娘亲,你对皇上的关心太少了吗?”
“长兄何时变的如此为皇上着想?哀家可是长兄嫡亲的妹妹,而皇上只是长兄的外甥。若论亲疏,长兄不是该站在哀家这边吗?长兄又何必处处向着皇上。”
“为兄一向是帮理不帮亲。妹妹,你听长兄一句,不要总与皇上一个孩子置气。”
樊昭闻言,并未正面回应,“长兄巴巴跑来这儿,不会仅仅只为与哀家说这些吧。”
“正如妹妹所言,为兄的确还有旁的事要与妹妹说。”
“妹妹就知道,长兄请讲。”
“为兄要与妹妹说的是有关长兴伯爵位的事。为兄想请妹妹收回成命,由女子来承袭爵位的闹剧,就此作罢吧。”
樊昭听了这话,一脸怨念,“哀家原以为长兄会站在哀家这边,没想到长兄也要与那些人一样来反对哀家。”
“妹妹,在端王谋逆一案发生以后,这大半年间政局好不容易才稳定些。你突然提出要设什么女伯,这无疑是搅乱了刚平静下来的一池春水。为大局考虑,封女伯的事绝不可行。”
“政局稳定是好,但政局不稳也不一定是坏事。哀家就是要搅乱这一池春水,借此机会排除异己。”
“妹妹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樊旭毫不留情的说,“之前,为了端王一案,妹妹与宗室之间的关系就已十分紧张,你若再拿女伯一事挑战宗室的传统与权威,妹妹以为卫氏宗室会袖手旁观?即便最后真让妹妹如愿以偿,只怕也会尽失人心,实在是得不偿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