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人不轻狂妄少年
“我是真佩服宁棠和景荣。”卫泱一脸赞赏的说,“人不轻狂妄少年,年轻人就该如此热血敢为。”
宁琛闻言,脸上也扬起一丝淡笑,“当年,姨丈像棠儿和景荣这般大的时候,比他俩更疯。”
卫泱得了这话十分意外,在她眼中,她姨丈宁琛是个极沉稳内敛的男子,完全跟热血和疯狂沾不上边。
但卫泱心里清楚,她姨丈是个不打诳语的人。
想来她姨丈年轻的时候,必定是有段热血又难忘的岁月。
卫泱很好奇,“姨丈快跟我讲讲,您年轻的时候都做过什么有趣的事,该不会也跟宁棠和景荣一样,为猎到熊在冰天雪地里一守就是大半天吧?”
宁琛笑笑,“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我爱听,姨丈快给我讲讲嘛。”卫泱说,明显是在冲宁琛撒娇。
宁琛性子爽快,既然卫泱想听,那他就给卫泱讲几桩让他颇感得意的旧事便是。
宁琛与卫泱一路说说笑笑,穿过曲折的游廊,又穿过庭院,脚步不快不慢的向正院走去。
这厢,两人聊的正起劲儿,就见宁棠从远处迎上前。
还没走到近处站定,宁棠就抱怨说:“爹也真是,小泱既到了,怎么也不叫人过去知会儿子一声。”
“你这孩子,惯爱逞强。”宁琛望着宁棠正色道,但口气并不严厉。
卫泱见宁棠走路脚步虚浮,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明显的体力不支,并且还在发烧。
卫泱没给宁棠好气,“姨丈说的不错,你就是爱逞强,都病成这样了,就该好好卧床休养,何必巴巴的出来接我。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不出来见我,我就不过去看你了?”
宁棠哪里说的过卫泱,更何况卫泱的话本就很有道理,“一点儿小病而已,不打紧。”
“听说你去猎熊了?”卫泱问。
得此一问,宁棠的脸比之前更红,不是病态的红,而是羞赧的红,“爹,儿子不是叫您保密吗?”
宁琛肩膀一耸,一副你爹我已经跟小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既然的的确确是你做出来的事,又不是诬陷,为何要怕人说。”卫泱望着宁棠,半分嘲讽的意思都没有,“宁棠,你做的事一点儿都不丢人,还很帅。”
听了卫泱的话,宁棠甚是意外,“帅吗?”
卫泱冲宁棠比了个大拇指,“热血青年,厉害厉害。”
得到卫泱如此夸奖,宁棠立刻转羞为喜,忽然觉得自己没白在那冰天雪地里,顶着寒风蹲守了大半日。
“小泱,你这么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咳咳……”没等把话说全,宁棠就不忍不住咳嗽起来。
卫泱见状,连忙上前替宁棠拍背顺气。
宁棠摆手,“没事儿,我没事儿。”
“有事没事儿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这病可找郎中瞧过了?”卫泱问。
“这点儿病何须找郎中来瞧,喝碗姜汤蒙头睡上一觉就好了。”宁棠用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说。
若不是有宁琛在跟前,卫泱早就踹宁棠一脚,或者给宁棠一拳了。
“你以为所有体质的人都适合饮用姜汤?你以为姜汤就能包治所有风寒?姜汤若真像你说的那么神奇,你昨日喝了姜汤,又蒙头睡了一宿,怎么风寒却还不见好?”
卫泱一连三个问题抛出来,当场就把宁棠给问懵了。
在卫泱的狂轰滥炸之下,宁棠试着挣扎了一下,“我的风寒真的已经大好了,今晚再喝一剂姜汤,明早睡起来一定又生龙活虎。”
卫泱懒得跟宁棠多费口舌,“好不好,我看看就知道了。”
“我险些忘了,你如今已经是个有资格在医馆里坐诊的郎中了。”一说到郎中这个词,宁棠才猛然想起,“方才一见到你,我就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徐兄今儿没随你一道过来?”
卫泱点头,“紫川有些事要处理,今儿没法随我一同过来。”
“平日里那样形影不离,难舍难分的两人,竟然会分开行动,还真是稀罕。”宁棠打趣说。
“你这话听来怎么带着股醋劲儿?”卫泱不示弱,自然也要打趣宁棠一句才痛快。
宁棠并不觉得尴尬,浅笑着答道:“我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否则平日里看着你与徐兄那么要好,我早就淹死在醋缸里了。”
“年根底下,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你就别站在这儿跟我贫嘴了,赶紧进屋,让我给你诊上一脉。”卫泱说。
“真要诊?”
卫泱点头,“没工夫与你开玩笑。”
“棠儿,就叫泱儿给你诊上一脉,如此泱儿和为父也都能放心了。”宁琛说。
既世上与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发话了,宁棠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随两人进屋去,由得卫泱替他诊上一脉。
“掀开袖子,露出手腕,手臂放平些。”卫泱吩咐宁棠说。
宁棠赶紧配合,而配合之余还不忘调笑卫泱一句,“你这郎中扮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卫泱白了宁棠一眼,“你才是扮的呢,我明明就是个真郎中。宁棠,我看咱们也别诊脉了,我直接在你身上扎几根银针得了。”
宁棠了解卫泱的脾气,小丫头一向是言出必行,说要扎他便真敢扎他。
宁棠哪还敢多话,立刻就噤了声,坐的端端正正,再不敢招惹卫泱了。
宁棠了解卫泱,卫泱又何尝不了解宁棠。
宁棠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针灸的银针。
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她就是其中之一。
卫泱冲宁棠一笑,这笑容落在宁棠眼里邪里邪气的,但还是十分好看。
手下留情,宁棠冲卫泱比了个唇语。
卫泱没理他,静气凝神,替宁棠诊起脉来。
半晌,卫泱的手指从宁棠的腕上挪开。
“如何?”
“左右不是有喜了。”卫泱答。
闻言,端坐在一旁的宁琛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心道,这俩孩子就是一对儿活宝。
宁棠也没忍住笑,笑过之后又与卫泱说:“小泱,你既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就说明我这风寒无碍。”
“你的风寒是无碍,但你还是有麻烦,并且还是大麻烦。”卫泱应道。
宁棠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小泱,你此言何意?”
“你昨儿不是与景荣表兄一同上山蹲守了半日吗?”
宁棠点头,“我是跟景荣一起。”
“宁捣蛋,你觉得你身子结实,还是景荣表兄的身子结实?”卫泱问。
“景荣当然不如我,我这副身子可是在北关五年练出来的,铁打的一样。”宁棠略显得意的说。
“铁打的身子都病了,景荣表兄眼下只怕是已经病到卧床不起了。”卫泱望着宁棠,一脸同情的说,“你觉得映汐要是知道景荣表兄是跟着谁出去疯才病下的,会饶了那个谁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