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真是唐二夫人上门来要给瞳姐儿说亲的？”舒姨娘躺在床上听到这消息也吓了一跳，扶着明月的手坐起身，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小丫鬓。

小丫鬓低垂着头：“是，奴婢看得清楚是唐府的二夫人。”

“这王氏倒是厉害，去了一次唐二夫人的府上，唐二夫人纡尊降贵地居然为瞳姐儿说亲了？说的是哪家？”

小丫鬓就摇头了：“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不得靠近，只是听人说夫人叫人置了好多贵重的礼品，让傅管家送到唐府去了。”

舒姨娘气恼得眉头紧拧着：“那唐二夫人也是个尊贵的，若是她亲自来说亲的，那也不是个差的，怎生那瞳姐儿就有这般的运气？”她一气恼将床边搁着的迎枕抓了狠狠就摔了出去。

一动气肚子又一阵生痛，她捂着肚子低叫了出声：“哎哟。”

明月赶紧劝：“姨妈， 千万莫要动气啊，关婆子不是三番二次的交待么，要是动了气又会再影响胎儿的。”

“你们除了会这般说话，又还能干些什么，都给我出些主意啊？”舒姨娘没好气地看着她们。

丫鬓们面面相觑，这夫人要给大小姐订亲，安是能阻止得了的事，而且大小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什么事也办不好，看着你们就来气，都给我滚，全滚下去，别让我看着你们气得我难受。”舒姨娘越想胸口积气就越发的盛。

明月赶紧挥手：“你们都快下去，快下去。”

端了水来给舒姨娘：“姨娘你也别太动怒了，这不也只是来说亲而已，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若是瞳姐儿嫁得好，往后这府里王氏就更是拽高气扬，瞳姐儿定是会为她撑腰作势的，怕就怕王氏会将所有的产业给了瞳姐儿，局时我们就什么好处都落不下，在府里也得忍气吞声的。”

“姨娘，这亲事也不是只有夫人说了算的啊，还有老爷呢？”明月挤挤发：“要是老爷不答应，什么都是枉然。”

“倒也是，你去老爷那守着，老爷回来了便让他过来我这。”

“是，姨娘。”

是以用了晚膳后，蒋父到了蒋母的寝室，喜得晴娘和折桂赶紧端茶的端茶，摆糕点的摆糕点。

“你们都下去吧。”蒋父冷淡地说了一句。

晴娘和折桂便弯个身，关起门就退了下去。

“老爷，你可用了晚膳？”蒋母关切地问。

他淡淡地说：“听说今日唐二夫人上门来了。”

要不是这事，老爷也不会这个时候上她这来吧，蒋母心里一个叹息，依然轻言地说：“是的，唐二夫人上门来，她是想为瞳姐儿说亲。”

“谁家？”

“她本家兄弟孟亲王府的孟子牧，她想让瞳姐儿嫁过去作续弦，我拒了。”她半点也没有隐藏这事，包括自已的意思怎样，也直接了然地道出来。

蒋父冷冷看了她一眼，有些微愠斥她：“合着瞳姐儿的事，都是你说了算？你眼里还当我是瞳姐儿的父亲吗？”

蒋母握紧茶杯看着那茶汤：“老爷，那你觉得那孟子牧是个良人吗？他声名怎的，我便是才来京城不多时也是如雷灌耳的。”

“那你觉什么样的才是？才子？抑或是高门大户嫡贵公子，你们王家择亲怎样是你们之前的事，但是我蒋正治的女儿，也断断不是由得你们喜欢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的。”他站起身：“往后瞳姐儿的事，你也不必作主。”

“老爷。”蒋母叫住他：“这门亲，我是万万不能应的，我只有瞳姐儿这么个女儿，不能毁了她。”

“妇人之见，什么是毁，什么不是毁？”

“可是孟家，不行。”她很坚决。

蒋父哼了一声，也没说话就出去了。

折桂进来，看到夫人正悄悄在抹着泪，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给夫人顺着气。

蒋母吸吸泪，轻声地说：“今天的事，你们都不要说出去了，不要让瞳姐儿知道了。”

“嗯，夫人放心吧。”

“瞳姐儿今天都在做什么？”

“小姐今天好像不太舒服，说是很倦，在床上躺了一天都没有出门的。”

“许也是倦了，昨天折腾了一天，折桂，过二天你找个牙婆子来，府里买几个丫鬓婆子先调教着，舒姨娘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府里得更多的人手侍候着，先调教好了免得往后手忙脚乱的。”

此时的孟府里，孟老夫人看着那些被退回来的东西，倒是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失落：“果真也是个清正的蒋家。”

“老夫人，那…。”

孟老夫人一脸的坚持：“这般人家的女儿，我生前若是不替子牧求娶到，那真的是太惋惜了。还得请能说会道的媒人再去说亲，诚心求娶才成。”

听得外面有声响，有婆子在外面说：“少爷，老夫人也快要歇下了，你明儿个再来吧。”

可是帘子还是掀开了，带来了一阵夜风，一身深色衣袍的孟子牧有些不悦地走了进来：“祖母。”

“老夫人。”跟着进来的婆子一脸愧意。

她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这府里也没有谁能拦得住子牧的。

“是，夫人。”婆子们福福身子，便退身下去。

孟子牧坐在那黑漆螺钿的椅子上，酒气有些浓郁。

“牧哥儿，又去喝酒了，少喝些，酒喝多了伤身。”

“祖母，你让孟子瑶去蒋府给我说亲了。”他看着那华丽的宫灯，虽然酒意上来，可是仍然清醒得紧。

孟老夫人担忧地说：“你也该成个亲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牧哥儿，有些事该收收心就收收心了，一发而往，只怕本意也忘了。”

“祖母。”孟子牧挑眉一笑：“你要让我好好娶个媳妇，最好让我放心上战场去再为孟家挣些风光，一扫我孟子牧狼藉的声名？将孟家的声威再重震？”

孟老夫别过头，一脸的难受：“可我也不想我的孙子一直这样下去，听我说，那蒋家姑娘是个极好的，祖母只想着你内室后院安宁，你回到府里，也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

“如今不就很好。”

孟老夫人眼里有些泪：“祖母老了，祖母陪不了你多久，牧哥儿，到时谁陪着你说话，谁让你放下所有的心防？谁为你真正的着想？谁来给你教养好蓝姐儿，为你开枝散叶，给孟家养个有出息有能耐的子孙？难道就你接回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她们能教养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