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喙鸟外观似鹎,但喙前端尖细,翅短圆,尾方形,纯正血统的蜂喙鸟性格特别暴躁,一般会用其尖喙从高处俯冲下来,一击致命,一击不得也往往舍命纠缠,等到同伴的支援。就连同伴之间出现了矛盾,也会以喙相拼,不遗余力。
困在这幽幽山洞里的除了格鲁普自然还有他的锋喙鸟同伴,它们一群烈鸟到地球上倒是安分了不少,发起脾气来不舍得啄同伴,于是便凿山洞,好像哪一天就能把山洞凿穿似的,所以这山洞里到处都是它们啄下的坑坑洼洼的壁槽
此刻李青便带着阿狸躲在了山洞西北的一个壁槽里,他们事先用侦查水晶扫描过了这个山洞了,确定了没有珍视守卫能够探查到他们的存在,只等待着鱼儿上钩。
山洞中间有一个符文流光的转盘,格鲁普每天通过他向费德提克汇报山洞的情况,其他的他一律不知道,他不知道费德提克的行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地球,更加纳闷的是竟然还找到了自己这个狐假虎威的怂货当小弟。
不过费德提克这个大哥当得也还算称职,格鲁普有需要的话通过转盘和他联系,他一般都是有求必应。不过如果不是费德提克能满足自己在自己妻儿囚禁的地方种下一颗珍视守卫来每分每秒确认他们的安全的话,以格鲁普的性格,怕是早就要和费德提克血拼起来了。
格鲁普伸出了透明的双手捏住转盘的一个把手,他心意一动,转盘开始转动起来,光转流文在上面跳动,格鲁普的双手沁出一些汗,今天他终于要狠下心来和囚禁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大哥唱反调了,他看不清那夹缝后面写的什么,可能是自由,也可能是毁灭。
转盘停在了红色的区域,这个转盘并不单纯只是一件交流的物品,转盘上有12个颜色不同的区域,指针每次转在不同的颜色,费德提克就会从外界带一样关于这个颜色的物品给他,虽然很多东西格鲁普用不上。
有时候格鲁普抽到了黑色,费德提克便带给他一副tomford的墨镜,黑色西装;有时候转到绿色,费德提克便就在鸿虚山上采下一把初春绿油油的草尖送给他。不过格鲁普总是抽到彩色,于是费德提克就带给他上好的颜料,几十年如一日,格鲁普便在这些洞墙上画上自己的信仰,画上自己的理想世界。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费德提克要这么做,也许他是真的不忍心小弟寂寞吧;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地球上的生存方式如此在行,也许他这个瓦罗兰大世界的大能就看上了地球这块涓涓沃土。
格鲁普没有心急,他知道老大过一会就会来找他了,老大有时候半夜都会来找自己谈心,给自己筛满一整瓶古加拉斯酿造的高粱酒,陪着自己透过珍视守卫看着洞外的风景,繁繁盈星,雁衔归来。老大也对自己哭过,稻草人空洞的眼神里也能泛出滚烫的泪水,也许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忠诚的小弟了,甚至可能是兄弟,但是这一切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山洞里冒出了一道光,一个穿着黑袍的矮小身影慢慢地聚集,这是个青涩的孩子,眉目上有几分张扬,不过更多的是童稚。小孩手上抱着一台巨大的深红色电视,电视里似乎还在放着韩寒导演的《后会无期》,50寸的的超大屏幕压在他的肩上,可是他的身形却没有一丝蹲伏。
“格鲁普,赶紧帮忙过来抬一下,刚才路过一个商场看见了这个大红的电视我就给你带过来了。”小孩挑了挑眉示意格鲁普过去帮忙。
“你说,这是送给我的?”格鲁普看到这么高清的ips屏幕一时之间感到受宠若惊,他可从来没见过地球上的电视,这个方形的盒子里竟然还有跳跃的人物和与之相匹配的声音,好像和瓦罗兰大陆历史几万年前关于方盒子取悦人类的传说有关,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么这样的电视在瓦罗兰大陆应该也是属于古董级别的了。
“你小子还楞着干什么,赶紧来帮忙啊,你每天在洞里傻呆着也不是办法,弄个电视来给你解解乏不行吗?”小孩明明一张极稚气的脸,说起话来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格鲁普怔了怔道:“哦哦,这就来了。”
格鲁普帮助小孩把红色ips屏幕搬到了转盘上的台阶上,然后两人依偎在一起默默地看着电视,屏幕里演到警察在查江河老师的房,本来准备**的他从窗户外落荒而逃,这个片段看得小孩咯咯直笑。
小孩从口袋里掏出两粒蓝莓给格鲁普说道:“吃吧,新鲜的。”
格鲁普接过来默默的伸进了自己透明的嘴巴。
储戒外的许观看到格鲁普对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敬畏有加,忍不住问道:”说好的费德提克呢?怎么是这么个小孩。”
“他就是费德提克,不对,他就是费德提克的召唤师”胡梓馨用手比划着说道。
许观睁大眼睛从远处的壁槽观察着小孩,但是并没有发现他和正常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后会无期》放完了,小孩才问向格鲁普:“说吧,这次叫我又是什么事。”
格鲁普擦了擦手心的汗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画画的颜料用完了,找你再要几桶。”
格鲁普说完便用双手指了指墙上空缺着颜料的一块。
“小事,等会有空了出去帮你买,你这么喜欢画画,我到时候抓一个地球上著名的画家来陪你吧。”
格鲁普看着小孩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知道小孩的意思就是费德提克的意思,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么一瞬想法:不如放过他吧。
这时他手上的储戒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他低头捡了起来,他看到了戒指上雕刻的槿花花纹,那是他老婆亲手一刀一刀帮他雕刻的。他想起几十年前自己的家庭多么的浓情蜜意,本来准备金盆洗手,然后隐居遗迹森林,没想到自己却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几十年,自己的妻儿也在他的使唤下几十年如一日地干着苦力,品尝着相思之苦。
这一切的一切,这毁掉自己的一切的源泉就是来自眼前的这个小孩的召唤物:费德提克!
格鲁普越想越愤怒,他握紧了双拳,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眼前的小孩推过去:“去死吧,费德提克,老子受够你了。”
小孩打了几个迾趄滑到山洞的一边,他身体下的石块塌陷了,无数道蓝色的光线围绕着小孩旋转,小孩伸出手来摸了摸蓝色的光线,然后立马被反弹开来,他握着自己被灼烧的手指难以置信地看着格鲁普:“喂,格鲁普,别玩了,你再不解开我可生气了”
“解不开了,你今天得死了”格鲁普把脸埋在披风里看不到表情,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李青和阿狸从槽壁中跳了下来,李青双手拿着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这就是他的老师流浪法师瑞兹教他的禁锢之术,任何生物都逃不出这魔法的束缚。
“费德提克,你的召唤师长得还挺俊嘛,不过还是个小娃娃,可惜了”阿狸调侃着小孩道。
小孩没有理会阿狸,径直朝着格鲁普喊道:“今天真的非杀死我不可吗?”,他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真的,你今天非死不可!”
小孩一下子低下了头,再没了表情:”那我知道了,祝你好运。”
突然小孩的浑身散发着金光,他的身影慢慢地消散,整个山洞都开始动了起来,那些被蜂喙鸟啄出的壁槽,此刻正有一大片黑暗涌来,这些黑暗们怆然凄惨地鸣叫着,仿佛一首绝望的悲歌。
“末日就要来了,品尝恐惧吧”一个深怨的声音响起,这阵声音似乎能穿透心神,它不同于伊芙丽的痛苦之拥会让你回忆起往日的刻苦铭心,在它面前你除了恐惧没有其他办法。
那就是真正的费德提克,挥舞着死神的镰刀,狰狞着邪恶的绿色之眼,浑身长满了稻草的倒刺,他张开了黑暗的大口狂笑,仿佛恐惧都要被他所吞没。如果世间有死神的样子,我相信他和费德提克不会相差太远。
“动手!”李青选择不再犹豫,速战速决。
李青趁着费德提克还在被禁锢的时刻,准备一招制敌,他动用了许观绝大部分的精力,一个纵步就要一掌天雷破劈过去,“天惊入雷破神机”,空中充满了浓郁的雷霆之力,这雷落下之时,便是活体稻草人费德提克被烧焦之时。
阿狸的尾部也凝聚出三道妖异狐火,天蓝色的极炽火焰从阿狸的尾部像箭式导弹一样极速射出。
费德提克幽怨的声音突然狂笑起来:“愚蠢的艾欧里亚人,就凭这个也想困住我?”
蓝色的光纹囚笼突然一片粉碎,裂成粉末,费德提克就像石头里蹦出的猴子一样,矫健的跳跃躲过了这致命的伤害。
不过混乱的雷霆擦到了他下肢的稻草身体,被烤成一片焦黑。
许观看到费德提克浑身倒刺的身体上挂着一根腰带在翻飞,这是”水银系带”,解除一切技能的控制效果。
费德提克张开了黑暗的大口,成群的黑乌鸦围着李青和阿狸在旋转,它们的眼睛俨然一片火红,长长的尖喙凸起比之蜂喙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费德提克的下肢慢慢的愈合,全新的稻草疯狂地生长出来,就好像费德提克是打了激素的疯狂植物体一样。
他嘶吼道:”恐惧吧,给我更多的恐惧吧。“他双手挥舞着血色的镰刀,奇异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许观只感觉到身上每一处寒毛都在战栗,他和李青的心灵交流一下子就被中断了,无论多少次的尝试,他都再也没有和李青心意相通的感觉了,连着他们意识的那根线被彻底斩断了。
李青感觉到了身体的空虚感,他知道他和阿狸两个人已经被沉默了,无法再用出任何技能。
“格鲁普,为什么?为什么?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格鲁普整个人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他捂着面号啕大哭,这一刻他不再顾及什么男人的尊严,他哭得甚至比女人还难看。
为什么自己会蠢到和死神做斗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胜过死神?暗算死神的下场不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他跪在地上,他想到了自己茁壮成长的儿子和贤惠温柔的老婆,自己死了,费德提克怕是也会拿他们陪葬吧,那这样也好吧,起码在地狱里也能团聚了,不用再饱受相思之苦了,格鲁普突然又接受了这个结果,大概这就是命吧,要死就全家一起死吧。
群鸦风暴围绕着他们,每一只乌鸦都像自毁式战斗机撞向李青和阿狸,他们在狭窄的山洞竭尽所能躲避,可是却没有一只乌鸦是冲向格鲁普的,所以的乌鸦仿佛都忽略了他。
或许费德提克就是想让格鲁普看看和自己作对的人的下场吧,或许他就是想要格鲁普看看和死神作对的下场吧,然后最后再慢慢地折磨他,无穷无尽地折磨他。
费德提克挥舞着镰刀似乎是在指挥着群鸦们,这似乎就是一场美妙的合唱,费德提克作为天生的指挥者正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恐惧吧,在地狱要记住我的名字,末日使者费德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