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爵看着一身怪装的泫苒,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偷跑出来的。想着这会儿,秦恭默找不到她,说不定都已经急疯了。
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情悠哉的吃饭?
关灵爵不禁替那个倒霉王爷哀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外,伏在一个奴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奴才连连点头,之后就跑了出去……
关灵爵探身进门,看着泫苒说:“小苒慢慢吃,我先走了。”
“诶,等等。”泫苒叫道。
“怎么?”
“我要的那十个美人怎么样了?”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改天带你去过过目。”
“好。”
关灵爵走后不久,沐曦也将厢房准备了出来,不知她是不是还想着撮合他们两个,她给泫苒准备的厢房居然就在关灵爵的隔壁。
关灵爵一出门就看到泫苒晃荡在院里,也奇怪的问:“你怎么跑这来了?”
泫苒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打量着这个院子,“娘亲给我准备的厢房就在这啊!”
关灵爵嘴角一抽,他就说嘛,他那神奇的娘,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肯放弃的人?
此时,他除了摇头叹气,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相比之下,泫苒就显得很看得开,她看着关灵爵无奈又郁闷的样子,嫌弃的冷嗤一声,“我知道你的院子就在旁边。”
上次来的时候,就是直接去的他的院子,所以刚刚经过时,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泫苒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最后目光被窗前的那几盆花吸引了。
她走过去来回拨弄着那几片花瓣,嘴里念叨着:“不用担心,娘亲交给我,我来搞定。不是我说你爵哥哥,你也太失败了点,你连娘亲都应付不了,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应付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对付女人,你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一味的顺从,有的时候态度也要强硬一点才能镇得住她们。”
“……”
说话的功夫,那一盆花已经被泫苒揪的七零八落,就剩一根光秃秃的花杆立在那。
得不到关灵爵的回应,泫苒拧着眉摇了摇头,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她慢慢的转过身,不耐烦的道:“我说你到底听到……没?”
她转过身,看到的却不是原先站在那的关灵爵,而是……
一身墨兰而立,手握玉扇,受教怡然,点着头,脸上挂着鬼魅气息的秦恭默。
泫苒倒抽口凉气,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回想完毕,懊悔不已,敢情这是在直接教他要怎么教育自己呀!
这不是没事作的吗?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眼看秦恭默一点一点的朝她逼近,泫苒已经无路可退,她朝着一旁挪动着步子,瞅准时机撒腿就跑。
奈何,她跑起来的同时,披风划开的幅度过大,秦恭默根本动都不用动,一伸手就拉住了她那飘起来的黑斗篷。
“呃……咳咳……”泫苒被勒住喉咙,还没等叫出声,整个人就被大力一扯,撞进了秦恭默的怀里。
你妹夫的,我怎么这么倒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不是应该在府里拆礼物吗?
秦恭默看着她这张脸,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搂着她的两只手纷纷都伸到了披风的里面,他轻抚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暧昧又危险的说:“对付女人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一味的顺从,有的时候态度也要强硬一点才能镇得住她们,是吗?嗯?”
泫苒咬着唇,一语不发,她还能说什么呢?这话就是她自己说的呀。
这古代呆久了,连智商都变低了吗?这么蠢的事,怎么可能是她这个天才做出来的?
“说吧,你穿成这个样子跑出来想要做什么?”秦恭默试着用她口中的强硬态度来跟她说话。
这话一问,某女的惊愕感瞬间全无,她眼一横,瞪着他,“不然你想让我光着出来?”
秦恭默轻笑,她刚刚所教受的每招每式,只适合用在正常出招的女子身上,对于她这种无门无派,无招无式的女人还说,根本没有什么是可以制得住她的。
这丫头每一次出招,都会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那一些所谓的伎俩,在她面前永远都不够看。
她这见招拆招的本事,天底下估计少人能及。
秦恭默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泫苒不自主的往前挪了一步。看着她那花俏的小脸布满阴霾,秦恭默低头在她的嘴角轻嘬一口,问:“生气了?”
泫苒不语,偏过头不去看他。
“你若是能乖一点,我又何必做到如此?”
蓦地,某女扬头嚷道:“我怎么不乖了?”
不乖而不自知?
秦恭默深眸微眯,“喝酒喝的大醉叫乖?出门就不记得回家叫乖?每每偷溜出府叫乖?”
泫苒一脸尴尬,想反驳却感无力。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承认自己错了。她嘴一努,转而换了一脸的委屈,“那,那你也不能为了不让我出门,就把我衣服拿走啊!丢死人了。”
秦恭默失笑,泫苒马上怒瞪,他敛起笑意,低声宽慰,“原来苒儿是怕羞,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一次好吗?”
这声他错了,倒是让某女大有成就感,她的脸上明显荡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你是何人?”一道疑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秦恭默回头,那人惊讶,“默王爷?”
秦恭默点头示意,“晟王爷。”
秦恭默转身之时,关晟便看到了他拥在怀里的泫苒,他大惊,伸手指着他们,“这……这……”
秦恭默本还不知他为何这么惊讶,他回头看了看泫苒,从头到脸再到脚,难怪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秦恭默虽然明白了,但是泫苒不明白,她不乐意的叫道:“爹爹为何每次看到我都是这样的反应,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苒?”
小苒?
这两个字蓦地打通了关晟所有的思路,沐曦认回来的女儿,就是秦恭默搂着的女人,而能让秦恭默搂着的女人,就只有凌泫苒一人,那么,这个眼前这个自称小苒的怪人就是……
“凌姑娘?”关晟试探的叫道。
“是小苒,谁家爹爹问女儿叫什么姑娘啊!”小苒皱着眉立即反驳。
“好,小苒,小苒,爹爹唤错了还不成吗?”关晟骤笑,至上次在圣颌殿那时的一声叔叔起,他就对泫苒喜欢的不得了。
曾想过自己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没想到,他那位能干的夫人,果真实现了他的这个愿望,把人家姑娘拐回来认做了女儿。
关晟的态度突然转变,令泫苒也是笑逐颜开,关晟上前打量了她一下,问:“可是,你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泫苒笑意倏敛,瞪着秦恭默,“就怨他。”
关晟顺着泫苒那幽怨的眼神看向秦恭默,虽然不明白为何怨他,但也没多问,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就算他是爹爹也不好插手,转言:“默王爷这是来接小苒回去?”
“是。”
“可是我听夫人说,小苒今天想要住在这。”
住在这?
这事秦恭默倒是还没听说,他转头看向泫苒,就见泫苒迅速的低下了头,拒绝他一切语言和眼色上的质问。
秦恭默唇角微漾,她这副做错事就逃避的小模样,简直是让他爱不释手,他道:“不了,苒儿还是随我回去好了,劳烦晟王爷跟晟王妃说一声,本王带苒儿先走了。”
两人离开后,关晟依旧面容含笑,关灵爵总是气得他头疼,多少次他都想过若是能把他回炉重造,变成一个女孩,可能就会省心的多。现在好了,既不用他回炉,又不用他重造,一个活脱脱的女儿就放在了他面前,如此这般,他总算也能享享当父亲的清福喽!
……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太子府门前血淋淋的一片,一具男尸倒挂在门庭上。
府内多数都是女子,段睿承妻妾成群,随身伺候的也全部都是一众婢女,少数留了几个做粗活的太监,原本府里还有一些奴才,可自从上次从静闲山庄回来之后,段睿承就将他们全都打发了。估摸着,是把泫苒的话给听进去了,做绿毛龟毕竟膈应。
此时,段睿承不在,府里的主子丫头一众前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纷纷发出尖锐的叫喊声,有的更甚昏厥。
“都给我闭嘴。”
突然,一道具有威慑力的女声,喝止住了这里的种种尖叫,太子府内顿时鸦雀无声……
“没用的东西。”她冷眼扫过一众瑟瑟发抖的人,而后喝到:“来人,把尸体取下来,等太子回府定夺,再来些人赶快把这里清理了。”
站在一群人中央,发号着施令的傲慢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还不属于太子府的——江梦嫣。
她虽不属于太子府,但却过着跟这群女人一样的日子,争宠,献媚,讨好,一切该做不该做的她都做了,为的就是太子妃这个位置。
打从她的身子不再属于她自己的那天起,她便告诉自己,既然她已经没有的幸福,那么,她便要成为可以掌控别人幸福的人。她得不到的,同样不会让别人得到,她失去的,也一定会让凌泫苒失去。
现在的江梦嫣,已经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大小姐了,她懂得什么叫忍,忍得了一时的苦,才尝的到一世的甜。
在这里,她虽没名分,但却最为受宠。也许就是这不明不白的身份,才会招得段睿承的一朝怜。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就拔了刺,磨了棱,除掉了碍事的,留下了听话的。
她的目的不在于段睿承爱谁,而在于那个空着的位子给谁。
她不需要得到段睿承的爱,更不屑要。爱,在她看来就像是天上的一朵云,看似美好,实际却是虚无缥缈的。
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能带给她快乐和充实的东西。
很快,一片血腥的狼藉就被清理出来,昏倒的女人也被抬走,惊叫的人们也都散去,院子里就留下江梦嫣和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这人她认识,当日段睿承派他去骗出泫苒的时候,江梦嫣就在身边。可最后,不但人被救走了,现在就连他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他的尸体能出现在这,就说明他临死之前已经供出了太子。
江梦嫣轻蔑的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低咒:“废物。”转身,朝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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