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越十分气愤的瞪着王玉玲，咬牙切齿的说：“老子明天下午来取钱！不想给老子！有你好果子吃！不信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想和老子玩猫腻！你选错对象了！”接着转身往摊位外走，一边走，一边余怒未消的自言自语：“跟老子玩过河拆桥的把戏，你还嫩了点！老子啥林子没闯过，啥鸟没见过。——老子要是玩不死你们一个个才怪。总有一天老子让你们把肠子都悔青了。”
王玉玲听着高卓越的威胁，感到无助、恐惧、忧虑。怎么办。她沮丧的跌坐到转椅上，不由的开始怨恨上官晓红。因为极度的怨恨，她脸色发紫，嘴唇发颤，双手发抖。她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能给上官晓红一拳头，打的老板娘满地找牙；以此来减心头之恨——贪得无厌的家伙！鼠目寸光；这不一锤子的买卖。
社会复杂，人心叵测。而自己眼拙——在王玉玲的心目中老板软兵老实善良，老板娘上官晓红就是一个没有被复杂的社会渲染过的；极为单纯善良甚至缺心眼的一个朴实女人。可是事实上；自己认为单纯善良缺心眼的上官晓红。却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啊！在同学要她放价的时候，她说王玉玲是合作伙伴。等钱装进了她的腰包。王玉玲就不是合作伙伴了。她所承诺的就不能在‘合作伙伴’中兑现了。当时答应给设计师的提成她也不想管了。人怎么能这样？为了个人的利益不管不顾像亲人一样对待自己的人。这样的人还怎么相处？……在王玉玲的心目中，上官晓红这个天使般善良的女人，突然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魔鬼，使她感到伤心、心痛，那份疼痛一直延伸到骨子里。使王玉玲不由得泪流满面。
此时王玉玲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大腿处；怨恨的拧扭了一下，作为对自己眼拙的惩罚。拧扭的同时她因为疼痛龇了下嘴。而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开始在心里责怪骂自己：“笨蛋一个！你真笨的出奇啊，阅人无数，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曲折、居然还是看不清楚一个人是善良和是邪恶。居然还是上当受骗。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老板会说话不算数？姓高的要提成让他们自己去谈吗。你是充当什么传话筒？你愚蠢啊。缺心眼的一个蠢女人！简直愚蠢到家了！”
为了表示对老板的不满，也为了避开高卓越第二天来问自己要提成，王玉玲在下午下班的时候给软兵打电话，请假两天。她想把烫手的山芋扔给老板。
然而，王玉玲万万没有想到，两天之后，事情被上官晓红粉刷的面目全非。
第三天一早，连日来晴朗的天空又阴云密布，小短风带着一股潮气，肆无忌惮的呜呜的刮着。使七月的这个早晨特别的凉爽。此时，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展厅前面广场上的六十多个小媳妇们穿戴的花枝招展，已经和往常一样，横十人，竖六人，排队站下五彩缤纷一大片。等待着展厅经理张升迁来训话。因为天气比较凉爽，人们个个显得心情愉悦。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挤眉弄眼……今天张升迁姗姗来迟，有几个胆大的小媳妇干脆在人群里跑来蹿去嬉戏打闹。
而此时站在人群里等待开晨会的王玉玲；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着。她低垂着头，目视地面，若有所思。虽然自己请了两天假，想把棘手的事情甩给老板去解决，可是老板娘绝对不会把到嘴的肥肉让给别人，而姓高的设计师会放弃他的五千块吗？如果不放弃，自己被夹在中间——真是感到忧愁万千。
王玉玲不由得一声长叹，她还没有从两天前的忧烦中解脱出来，而且此时越想越愁——心情槽糕的就像灰蒙蒙的天空一样。使她感到压抑、郁闷、甚至有些焦虑、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风呜呜的刮着，听起来如泣如诉，而王玉玲感到自己的心仿佛也在哭泣——她突然抬头仰望苍天，想问苍天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就如此坎坷？而泪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又遮挡了视线。她愁、怕、她不想去摊位上班。她怕高卓越为了那五千块钱再来纠缠。她也不想再面对老板和老板娘那样利欲熏心的小人。伪君子！
右边头顶长长的电线上；两只爪子紧抓着电线站在空中的小燕子，叽叽喳喳竹筒倒豆子般诉说着什么，和展厅经理张升迁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王玉玲心不在焉的望着电线上的燕子，她没听清楚五步之外的最前边；站着的张升迁絮絮叨叨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想听燕子在说什么。可是她听不懂鸟语。但是她感觉燕子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不满。叽叽喳喳的嚷嚷着；声音尖锐好像还很愤怒。像她现在的心情。她也想大声的嚷嚷。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燕子在对谁诉说？是人群？还是苍天？她又该向谁去诉说心里的不满、愤怒？该向谁去诉说心里的忧愁……高卓越再来要提成怎么办？该怎么摆平这件事情。难道只能放弃工作吗？难道只能躲避吗？
不知道是谁把王玉玲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导购恶作剧的推了一把，男导购猛的撞到了王玉玲的身上。又急忙退回去。王玉玲心里不高兴；猛的扭头扫视身后；却见好几双眼睛极为怪异的看着自己。她不由的有些心慌。猜测也许展厅又发生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她不由的心烦意乱。更加不想进展厅去上班了。
而此时王玉玲却感觉有人故意用胳膊肘重重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她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向碰自己胳膊的人，见是个肥头大耳，蒜头鼻子，身体肥胖。极其丑陋的中年妇女。胖女人嘴角一抽，闪现出个冷笑。接着阴阳怪气的说：“你现在厉害了哇，吃了原告吃被告。肚子吃的溜圆！”接着又小声嘀咕：“贪得无厌！”
王玉玲一头雾水，皱紧了眉头。不高兴的问：“你什么意思？”
胖女人冷冰冰的说：“明知故问。吃里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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