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弦倏然地顿住脚步,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这尤贞贞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哎!怎么站在这不动啦?花坛有什么好看的?”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于子弦的肩膀上。
于子弦身子猛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是于子墨的手。
“怎么?你喜欢花坛那里的花啊?”于子墨自然地揽过于子弦的肩膀,慵懒地望向花坛的方向。
“没,我这是在等你啊,走吧。”
于子弦收回目光,假装没看到任何东西,迈开脚步和于子墨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回荡在小洋房内。
不一会儿,门便被打开来,一身家居服的于嘉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姑妈~”
“姑妈。”
相比起于子弦开心的问候,于子墨的问候倒是显得比较稳重。
看到两个年轻人,于嘉莹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呀!子弦和子墨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上午没时间去接你和振钦。真是不好意思呢。”
于子弦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哎呀,姑妈,说什么不好意思啊。湘雅怎么样啦?”
一说到陈湘雅,于嘉莹不自觉叹了口气,“唉,现在好了一些了,没早上烧的那么严重了。”
女佣端了两杯水上来,随后又安静地退下。
“我上去看看她吧。”于子弦道。
“好啊,雅雅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了,肯定很高兴。”
说到这儿,于嘉莹望向一旁的于子墨,道:“子墨,你要不……在楼下等等我们?”
她自然是知道于子墨和陈湘雅从小的关系就不好,所以才会考虑到于子墨的角度。
“不用了,我也跟着上去看看湘雅吧。”于子墨难得主动说出这种话。
“好啊!”
于嘉莹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带着两个年轻人往楼上走去。
“诶,对了,振钦怎么没来?”于嘉莹疑惑地询问道。
还未等于子弦回答,于子墨的嘴边便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他正接受爷爷奶奶、还有我爸的审问呢。”
~~
来到楼上,房门一推开,一间粉色格调的房间随即呈现在他们面前。
此刻的陈湘雅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相册发呆,连有人进来房间都不知道。
“雅雅?”
于嘉莹轻唤出声,缓步走到了床边。
于子弦紧随其后,于子墨则靠在了门边没有进去。
“妈。”
陈湘雅的身子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他们。
在看到于子弦和于子墨也在时,她毫无波澜的脸上掀起一丝涟漪,眸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子墨哥、子弦姐。”陈湘雅憔悴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目光仍放在门口处,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嗯,好点了吗?”
于子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陈湘雅收回目光,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些了,谢谢关心。子弦姐,振钦哥呢?没跟来吗?”
问景振钦的时候,陈湘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
上次诬陷不成,反被景振钦威胁,让她对景振钦多了几分恐惧。她是真的怕景振钦会被事情说出来,她不想毁了在长辈眼中乖乖女的形象。
“他在爷爷奶奶那边呢。”于子弦回答道。
“子弦啊,你在这里陪雅雅聊聊天,我去楼下给你们拿些水果上来。”
“好。”
说完,于嘉莹便离开了卧室。
“子墨哥,进来坐啊,别站着。”
床上的陈湘雅露出抹无害的微笑看向门口的于子墨。
长大后,她不是没有为自己和于子墨之间的关系做出努力,可于子墨明显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后来她也不屑去讨好他,干脆各玩各的,碰到面也不出声,就当作不认识。
“嗯。”
于子墨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迈开脚步走了进来,随意坐在了一旁的懒人沙发上。
“在看什么相片?”
于子弦瞥到了陈湘雅怀中的一本相册。
即使只是一瞬之间,于子弦还是察觉到了陈湘雅脸上不自然的僵硬。
陈湘雅迅速将那本相册压在了枕头底下,强装淡定地回答道:“没,没什么,就一些高中时候的照片。”
高中时候?会不会也有尤贞贞?
于子弦刚这样想着,就看到一团缥缈的黑烟渐渐凝聚在陈湘雅的身后,最后变成了一团人形。
面如死灰的尤贞贞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陈湘雅,将头抵在了她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卧室内的其他人。
于子弦的呼吸猛地一窒,不自觉地挪后了一步。
陈湘雅一直发烧,果然是和尤贞贞有关系的。
“嘶~突然头有点晕。”
陈湘雅痛苦地撑着头,缓缓躺回了床上。
“没事吧?要不要吃点药?”于子弦的眸中满是焦急的神色。
她看到尤贞贞的鬼魂攀在陈湘雅身上,却又无可奈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景振钦又不在这里。
脸色憔悴的陈湘雅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躺着就好了,只是突然觉得身体很疲倦。”
“嗯。”
于子弦紧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一只厉鬼就缠在她身上,身体能不重吗?能不疲倦吗?!
“来啦,吃水果哦。”
于嘉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热情地递到了于子墨面前。
于子墨拿了一块,礼貌地说道:“谢谢姑妈。”
于嘉莹欣慰一笑,将水果放在了于子弦面前。
“雅雅,怎么啦?怎么又躺回去了?”于嘉莹担忧地询问道。
陈湘雅的高烧这几天只要有轻微的好转,不久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陈湘雅虚弱地眯起眼睛说道。
“唉~”
于嘉莹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测了下体温,随后体贴地帮她盖上了被子。
“你看看,你小时候我帮你求的那个吊坠不能乱摘的,一不见了,你就发烧了,看来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过几天我得去诚心求一个回来。”
陈湘雅的身子微微一颤,苍白的小嘴一张一合:“辛苦妈妈了。”
脏东西……是尤贞贞!
自从她一直戴着的辟邪吊坠不见后,她就一直重复做着一个噩梦。
梦里,她站在黑暗处,死了几年的尤贞贞就在她的面前,面目狰狞,伸出双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