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连忙从地上起身,拿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朝景振钦的额头砸去。
景振钦的感觉器官暂时受到了损伤,来不及做出反应,额头随即遭受到了攻击。
“砰!”
温热的液体从他左侧额头缓缓流下,顺着脸颊滴落在了衣服上。
景振钦挥着拳头精准地打中了面前的男子,男子顾不了那么多,只好趁机夺过了他手中的相机,随后跑到不远处一辆接应他的车子,迅速离开了。
“咳咳……”
待到景振钦得以艰难撑开双眼时,四周已经没了任何身影。
“可恶!”
景振钦不悦地盯着前方的方向,受了伤的额头不住地流着刺目的鲜血,清俊的脸上看起来带着些许狰狞。
他漠然地转过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刚好隔壁洋房的大门被推开来。
于子弦低头顾着将手机放进包里,同时还不忘跟屋内的人嘱咐道:“妈妈临时要去加班了,小爱,你在家里要乖乖听爸爸的话。还有,言烁,你记得给小爱检查一下作业。”
她刚回来不久,薛浩那边就打电话来说有份准备带去国外出差的资料不知道忘在哪里了,让她回去找找,并且医院那边一时忙碌起来,人手有些不足,让她回去候着。
嘱咐完事情后,于子弦回头顺势将门关上,拿起车钥匙往门外停着的那辆车走去。
一走到门口,于子弦抬眸正好对上了景振钦那双幽深的黑眸。
她猛地顿住脚步,惊愕地看着他现在一副狼狈的模样。
景振钦似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与不妥,依旧和往日一样,目光仍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眸中漾着复杂的思绪与深深的情愫。
气氛凝滞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见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于子弦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一块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你额头破了。”
再看下去,估计他的血要流干了,这种情况,她无法对景振钦再无视下去了。
景振钦没想到于子弦会搭理自己,心里一阵狂喜,机械地伸出手接过了手帕,随后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于子弦皱起眉头,“你干什么?我让你擦去脸上的血。”
晕,他该不会是以为手帕是送给他的吧?
景振钦垂眸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衬衫,薄唇动了动,“舍不得用……”
于子弦微微一愣,随后重新拿出纸巾,眼角的余光正好清晰地瞥到了他额头上的伤势,心里不自觉漏了一拍。
“你这个伤口得去医院处理一下,估计要缝几针。”
她将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刚刚才告别不久,景振钦怎么自己把额头弄成这样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景振钦可几乎没受过伤的。
“好。”
景振钦顺从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纸巾。
随后,于子弦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景振钦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跟了过去,“可以的话,能送我去一趟医院吗?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于子弦拉开车门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会儿便道:“上车。”
景振钦难掩欣喜的神情,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于子弦想让他去后座也来不及了,只好启动车辆缓缓开出了这片区域。
~~
去往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内的氛围静得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副驾驶座上的景振钦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路,嘴边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受了伤还这么开心的,估计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辆车是言烁的,车前窗那里还放着一只迷你的粉红色毛绒玩具,是言知爱自己放上去的,让言烁这个平日严肃的总裁形象早已在助理面前毁了。
但言烁明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言知爱各种纵容,连之前他办公室那幅以七位数拍卖下来的知名大师所写的毛笔字,都被言知爱在玻璃画框上拿着蜡笔画上了三个扭曲的小人,说是他们一家三口。
那个时候助理吓得都腿发抖了,但言烁开完会回去办公室后看到这一幕,还夸言知爱画得不错……
“这段时间,出门的时候要小心点。”
身旁的景振钦突然幽幽出声道。
于子弦疑惑地挑了挑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道路上。
景振钦瞥了一眼放在车前窗角落的那张合照,随后又迅速收回目光,迫使自己不去看那些影响心情的东西。
“我刚才发现好像有人在监视着你们家。”
“监视?”
于子弦主动问了一句。
景振钦点点头,“嗯,还拿着相机好像在拍什么。那个相机我没拿稳,还是被那个人抢走了。总之,这段时间要注意点,尽量让言烁接你上下班吧。”
在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他的心里漾着一丝难以言表的苦涩。
“我知道了。”
于子弦认真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有时候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看来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真的被别人盯上了。
可是,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仇家啊。
沉默了一会儿,于子弦犹豫着出声道:“你的额头……是那个人打的?”
景振钦眸光闪了闪,“嗯。他拿辣椒水喷我,那辣椒水的劲太大了,我及时后退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眼部很难受,估计是自制的。然后我没注意就被那个人拿石头砸了一下。”
“谢……谢谢你。”于子弦极其不自然地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
怪不得看他眼眶有些许红肿,原来是被辣椒水喷到了。
“谢我干什么?”
景振钦侧着头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嘴边难掩愉悦的笑意。
于子弦愿意搭理他,足够他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了。她关心他的伤,说明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她并非之前重逢时那样冷漠,和刻意地疏远自己。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最多的一天。
于子弦抿了抿小嘴,“谢谢你将这件事告诉我,我们一家会注意的。”
景振钦的神情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自然,“不客气。”
他很讨厌“我们一家”这种表达!
不久,车在于子弦所工作的医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