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了。”
一旁的于子弦难掩感激的神色,真诚地说道。
看来猎鬼家族里,也不全是坏的。
景佑泽抬眸看了一眼时钟上的时间,随后缓缓站起身:“我去布阵法,你先去休息,明天上午就可以出发了。”
“好。”于子弦点点头,目送着他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景榕胜瞥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的言知爱,“我会帮你照看这孩子几天的,希望你们能顺利并且安全地早点回来。”
他不知道家族里有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但猎鬼师和自己伴侣所生下的后代是女的,几乎是没有出现过。
这孩子的身份可能不会被家族承认的。
“麻烦你了,我们会的。”于子弦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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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静谧宽敞大厅内,八位身着黑袍的猎鬼师正安静地坐在大厅两旁的椅子上,景长老坐在主位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其他成员说。
景振钦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即使他今天出现在大厅内受到了其他人的打量和注视,但他毫不在意。
不就是眼睛变成了红色么?大惊小怪的。
“振钦啊,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一会儿,景长老终于开口了。
景振钦放下茶杯,抬眸看向景长老的方向,纤长的手指交叉放在了大腿上,“我挺好的,谢谢景长老的关心。”
脸上没有一丝神情,连语气也是冰冷的,好似又回到当初那个找不到伴侣而感到麻木的景振钦。
“嗯。”景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带着一丝探究,隐晦地询问:“你现在对之前的事情有什么印象么?”
景振钦轻挑斜长浓密的剑眉,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景长老是指,我和自己伴侣的事情么?”
看着他脸上的云淡风轻,景长老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有印象。别说长相了,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蠢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但我相信景长老的做法是明智的。”
此话一落,其他猎鬼师纷纷赶到讶异,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景铭也,和身为父亲的景末生也不例外。
之前为了伴侣不惜反抗家族的景振钦现在却变成这副冷漠的模样。
看来景长老采取封存记忆的这个办法,还真是无敌。
没有什么比遗忘伴侣更残酷的事情了。反正他们是没人想要这样,即使曾经经历过美好的爱情和背叛伴侣的事情,他们也不愿意采取遗忘的方式,因为那段时间内是他们生存那么久唯一感到快乐幸福的时光。
如果连那段记忆都没有了,那他们的世界就真的晦暗无比。
“很好。”
景长老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嘴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接下来就等着景佑泽带那个女人的心脏回来了。这样振钦永生仪式的日子也不远了。恭喜了,振钦,终于要加入永生的队伍中来了。”
他心中那块大石头也可以落下了。
“谢谢景长老。”
不久,暂时的会谈结束了,景长老离开后,其他猎鬼师也纷纷离开位子往外走去。
“振钦,等一下。”
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景振钦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面不改色地询问道:“怎么了?父亲。”
景末生看了一眼四周,在确定其他猎鬼师都走远了之后,随即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听到这句话,景振钦低低笑出声,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们说我犯错了,一种不能控制自己的错误。父亲觉得我该记住,然后再犯下同种错误么?”
景末生皱起眉头,“你一点都不遗憾?那可是你的伴侣,你们……”
“父亲,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我封存的那段记忆中的事情。就算告诉我,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作用了,就跟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与我无关紧要。”景振钦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
景末生微眯起双眸,眸中漾着复杂的思绪,没再多说什么。
这要是真的回想到一点点,他现在就不会这副模样吧?可惜景长老的法力太强了,就算旁人提及,景振钦也一点迹象也没有,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现在记忆就算恢复也没什么用了,于子弦估计已经死了,想起来只会更痛苦而已,倒不如无牵无挂地完成永生仪式。
也许,景长老是对的。
“父亲,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后,景振钦转过身,意气风发地往前方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一种无力感涌上景末生的心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遗憾景振钦没有真正遵从自己的内心所想么?明明他跟景振钦说过要是选择反抗家族的话,他是不会站在他那边。
现在他居然感到遗憾,是因为想在景振钦这边看到一丝希望,让他做自己想做的,好让自己一直愧疚不已的内心得到慰藉么?
“末生伯父。”
磁性突兀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景末生缓过神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面前的人时,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景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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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景振钦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头,刚把门关上,一道纤瘦的身影突然从门后朝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部。
景振钦身子猛地一怔,随即条件反射地推开了朝过来的人儿,警惕地拿出匕首。
纤瘦的身子被她用力一推,往后踉跄了一大步,扶住床尾从勉强站住了身子,清澈的眼眸闪过着异样的光芒,深情看着他。
景振钦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戒备,血红的眼眸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迈开脚步朝她逼近过去,“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家族里,而且还待在我的房间?”
于子弦愣了愣,红唇微张:“振钦,我是子弦啊。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
声音因见到他激动得有些颤抖。
景振钦的眼神变得凌厉,不悦地蹙起眉头,冷冷地从嘴里挤出一句:“闭嘴!我不认识你,不准直呼我的名字!”
脸上阴郁冷漠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