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落微以为是凤尘这小贱人,扮猪吃老虎把陌晨囚禁。但是直到两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陌晨她,的的确确是被人拐走了。
说起陌晨那可真是倒霉,上午从总督府里告辞回家,路上被一群人挡了路,说是一个农户的牛,冲撞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马车,马车上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马匹受了惊吓,横冲直撞,车里的大少爷一个不留神从马车里摔下去,后脑勺正中路上一块石头,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大户人家的小厮当然不干了,他回去不好交差啊!小厮就拉着牛的主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要更老汉打官司。老汉已经七十多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一下子就给吓死了!
短短时间,两条人命!这官道之上发生的事情,好事的人要抓着小厮去公堂,小厮一定要等家中掌柜来。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了,看热闹的就把路给堵死了。
陌晨只是郑县令手下的师爷,这事主要也不是发生在她们那个地界,她也不好插手。于是就在那等着官差来人,疏通道路。
其实那地方突然被火药炸了,陌晨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她清醒到昏迷也就一个闭眼的时间。
她是被马车轱辘吱呀吱呀的声音弄醒的,醒来周围一片漆黑,手脚被铁链绑住,外面还有两人在高谈论阔。说的好像是西蛮语。
陌晨看得书多,对各国的语言也是知道的不少,对西蛮也是有相当的了解。西蛮那是什么地界,那可是草原蛮族的地方,一个个虎背熊腰,住帐篷的民族。
以前大魏在瑶凤的西边,昭丘在大魏的南边,中间隔了海。而西蛮就是与瑶凤毗邻而局,位于瑶凤的最北边。民风彪悍不说,还好战。别看瑶凤灭了大魏灭了昭丘,但是跟西蛮,那是年年求和亲的态度。
西蛮族为什么突然来了瑶凤国?为什么对她下手??一时不清楚状况的陌晨,只有仔细听外面人说话。
陌晨对西蛮语不是很纯熟,但是听还是听得懂的。
一个粗狂的声音说:“咱们还有十几日才能出这个小国的边界,不晓得亲王有没有等急。”
另一个声音有点娘娘腔:“怕什么,我们只是来截取情报的,现在又抓到这么一个小美人,亲王不会怪罪的。”
粗狂的声音:“那可不,了解了江南的情况,还能搞一个江南美人给亲王爽爽,亲王殿下是不会怪罪的。”
娘娘腔:“嘿嘿,这女人可真漂亮啊,细皮嫩肉的,不知道亲王尝过后,能不能赏给我们尝尝。”
接着二人就发出一阵怪笑。
陌晨在心里冷笑一声,屏气静静地感受周围,听到几只猫头鹰叫,那么现在应该是晚上,不过她又听到一阵细细的木头撞击的声音。
小心的移到牢笼的边缘,靠近那个声音,果然,这个木质的牢笼有一处有点损坏。这个地方还是她现在坐的地方。
陌晨现在也发现自己的衣服倒是没有人动过,可能这两个人急着赶路,随便搜搜她的身上没有武器就直接拿铁链锁了扔牢笼了。
他们不知道,在她的四层腰封里面,有一把极软的长剑,平日里一直绕着自己的腰上,这把软剑平日里就藏在里面,为了不被发现,她从来就是穿的四层腰封。说起来这把剑还是当初靖瑶的师傅偶然得来的,因为此剑极其珍贵,就送她了。想不到今天这把剑还能帮她的忙。
可能是走到一段不好走的路,牢笼开始剧烈颠簸,陌晨觉得天助她也。
把腰间一个小小的结打开,露出不大的剑柄,陌晨手腕一翻,将在背后的手就翻到了身前,小心的抽出软剑——当然不小心也不行,这把剑吹毛立断,削铁如泥,平日里封进腰带就要极其小心,更不要说现在。
又小心翼翼的切断了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靠近了那个缺口,一剑下去,直接把坐在马车上的两个人给吓死了。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一个穿杏色衣服的女人静静的站在牢笼顶端,那张绝美的脸,现在看起来犹如地狱罗刹。
解决了两个路人甲,陌晨现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从两个路人甲的身上也就掏出几两银子,顺便还把白帝那块玉佩拿了回来,重新塞回腰封里。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前后左右看,一丝灯光都没有,更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哎,这都什么事啊,饶是陌晨这脾气,都有些恼怒。看了看马匹没有受伤,就骑了马一直往南走。反正她是不会往北走,不说北方对她的身体不好,就是北方除了西蛮,不还有凤舞那女人嘛。
走了两日,吃了两日的山果,陌晨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落。其实这个地方真的偏僻到陌晨无话可说,连赶两日山路,马儿倒是吃草就好了,但是她这几日除了吃山果,愣是连个山兔山鸡都没看到。
委实倒霉。
小村落的前头树了块木头牌子,上书三个大字——柳家村。虽然陌晨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有人就代表有吃的,不管这个村子里是什么人,她都要寻点吃的。
进了村子,道路两旁就是水田,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伯从田间抬起腰,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大道上往这边张望。
柳家村民风淳朴,一年到头虽然见不着一个陌生人,但是看这人衣着得体,虽然看衣摆多有泥土,想来从旁边的山脉偶然到了柳家村。
这边的地方连着山脉,森林看着都一样,外地人来了迷路很正常。于是柳老伯迎着艳阳笑问:“姑娘这是打哪来啊?”
陌晨落落大方:“在下从旁边的山脉下来,迷路已经迷了两天了,敢问老伯,这是哪儿啊?”
“这儿是皖中,”柳老伯也实诚的回答,“哎哟姑娘听你口音,莫不是江浙人士?”
“在下正是江浙人,”陌晨笑开,“大伯还晓得江浙口音,看来您我有缘分得很。”
柳老伯哈哈大笑:“年轻时候倒也去过江浙,那儿的风景可要比这儿好多了。”
陌晨笑着奉承。
柳老伯没有心机,听闻陌晨已经有两日未吃饭,当下便洗了脚,将陌晨往自个儿家里带。沿路陌晨倒是看清了,柳家村实在不大,七八户人家错落分布,不过人与人之间倒是和睦,几里的路程,一路上攀谈的人实在不少。
陌晨还注意道路两边大大小小分布了不少的水池,水池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荷花,风一吹来,粉荷摇曳,好不漂亮!
“咱们这儿不富裕,人人家里都种些藕荷,多是拿出去卖的。”柳老伯这样解释。
待到了老汉家,才晓得老汉家的当家的早已经过世,柳老伯一人带着一个病弱的儿子艰难度日,好在老汉勤劳,家里也不至于是家徒四壁。
柳老伯与儿子小柳认为陌晨是客人,一定要把家里下鸡蛋的母鸡抓一只宰了招呼客人,陌晨好劝歹劝才罢了。这个小村庄已经够穷了,可不能因为她一个客人让人为难。
到了中午开饭,陌晨才晓得这个村子有多和睦和客气,左邻右舍的,晓得柳老伯家来了客人,竟一人家分了个小碗菜过来,嘴里笑哈哈的不能让客人吃不饱。
陌晨一时间竟有些误入了桃花源的感觉。
总之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了饭,陌晨简单的洗漱一下,换了小柳他娘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的,倒是大小刚好。听柳老伯说小柳一岁多点小柳他娘就去世了,小柳现在都二十了,还保留着小柳娘的衣服,也没看哪里霉了烂了,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想来柳老伯也是用心在保护。
这样用着别人精心保护的东西,陌晨有些过意不去,想着等日后回去了,一定派人送银子来。
出了门看到小柳蹲在地上,怀里抱个小瓷盆,蹲在院子里喂鸡。
中午吃饭,她知道了小柳的情况,小柳娘四十出头才有这孩子,后来直到死都没再生下一个孩子。对小柳的宠爱可想而知了。不过小柳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二十岁的年纪,五岁的智商,而且体弱。没办法干农活,一直靠刘老伯养着。
看小柳可怜,陌晨走过去说:“小春儿。”小柳单名一个春字。
小柳仰起头,看到陌晨的脸,脸刷的红了,支支吾吾的说:“苏,苏姐姐,喂,喂鸡。”
陌晨噗呲一声笑了,靠近小柳看看他在拿什么喂鸡,寻常人家拿小米喂鸡就已经是富贵了,一般人都是拿米糠喂鸡喂猪。但是小柳瓷盆里面的不是小米也不是米糠,竟然是一棵棵灵芝!
陌晨心下一惊:“小柳,你们平常都是给鸡喂这些么?”
小柳单纯的点头:“对呀,阿爸说这野菜也没什么用,就只有鸡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