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雪已经被扫的干净，堆在大理石砌的栏杆上。

思寒看着眼前的衣服，心里纠结着。

水，是冷的。

生了冻疮的手放在水里，揪心的疼。

就像红梁抵不过雨蚀，剥落了红漆。

身后，一只手拍在肩上。

素白的手指，洁净的衣料。

思寒，转过头来看。

没人。

“我在这。”

耳后出现一声呢喃。

念雪顺着指的路，走了半晌，起初以为是路生。

很不幸，之后依旧没有找到。

“什么转个弯，穿个门，肯定是骗鬼的。”

知道自己迷路了以后，念雪捂脸醒悟。

幸运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最后根着直觉走，反而是让给碰上了。

念雪早已将昨日的不愉快全然相忘。

见到思寒蹲在院里，他险些喜极而涕。

本想逗逗思寒，却不想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不会那么傻得被吓到了吧？

念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念雪。”

掰过她的身子，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便映入眼帘。

她眼神呆滞，慌乱的摆着手，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抽泣声、落泪声、带着颤声的话语，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哭了，到底怎么了？”

少年不明所以，心中一阵的难受。

“我知道你有怨气，不要来找我，求求你了。”

说着眼泪流的更加凶了。

“我还活着。”

少年有些好笑，

她这是以为我死了来找他的吗？

“笑什么，你快吓死我了。”思寒望着念雪的笑，自己也笑了。她的笑，灿烂的就像思寒花。

开花时如朝阳，层层褪尽的红裙好比海底漫漫的红珊瑚海，出嫁女的绛朱唇也只占它一抹风采，更远胜上元节漫江的红灯笼，大寒时窗上的红窗花。

它是世界上最灵动的美，让你一辈子就不会忘却。

“那姥姥见过思寒花咯？”思寒趴着头笑着问。

姥姥笑着说：“连姥姥都只见过一次，唯一一次。”

她脸上的褶皱如同流水般牵动。

她第一次见姥姥笑得那样味道。

像是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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