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薛玲珑既然对沈涯芳倾心,那么倘若沈涯芳对她的也并非无意,那么这桩婚事自然水到渠成皆大欢喜。
只不过现在表面看起来,沈涯芳自己对婚事并不满意。
所以才会有人趁机挑拨。
但有人挑拨,自然也可以有人促成。
而处理这件事,如果只是想治标,那真是太容易了,沈涯芳对薛玲珑如此冷淡,似乎无非是因为她的容貌。
虽然不知道薛玲珑的容貌究竟破损到什么程度,但无论到什么程度,她都有把握使其复原。
而据说薛玲珑早逝的生母曾是靖州第一美人,那薛玲珑的真实样貌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么当她容貌恢复之后,沈涯芳便没有了冷淡她的理由,沈家更不可能再解除婚约。
但是,这只是治标而已。
虽然她如今对薛玲珑的了解不深,但就最近的两次接触来看,这的确是一位有涵养的闺阁琼英。
更不用说她那样含而不露地爱着沈涯芳,这种无望的倾慕是很折磨人的,能够忍受这种折磨的,自非常人。
这样多情的人,完全值得比利益联姻更多的东西。
所以她并不想单纯促成沈涯芳与薛玲珑的婚事,她更想让薛玲珑得到美满姻缘,得到一个能配得上她这份倾慕的人。
因此在确定沈涯芳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会和薛玲珑说任何关于恢复容貌的事。
“玥儿,你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她出神得太久,阮飞鸢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回过神来,她将自己对此事的分析大致说了,说到她认为行事之人的真正目的是拆散沈薛联盟时,阮飞鸢的脸色瞬时一白。
“难道……”喃喃自语着,女剑客似乎想到了什么。
“姐姐怎么了?”虽然相识不过半日,但阮飞鸢给梵灵玥的一个印象就是无所畏惧,这也的确是一个像她那样的剑术高手应有的武勇之性。
但此时此刻,阮飞鸢眼中流露的却是切切实实的忧惧。梵灵玥自然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会让她如此畏惧?
闻她询问,阮飞鸢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说,最后阮飞鸢还是露出下定了决心的表情,起身到屋外探看一番,回来时又带上了房门。
“这个传闻,纵我不同你说,迟早也会有其他人多嘴……”阮飞鸢重又坐回到春凳上,神色还是有些迟疑,但仍在继续往下说:“弟子中间一直有个传闻,说学寮中有帝君的密探。”
“什么?!”梵灵玥吃惊不小,倒不是吃惊天子派了密探在学寮內,而是吃惊这居然已经成了学寮弟子之间的传闻。
想想也是,濯山学寮的弟子都非泛泛之辈,而正如之前在岚州时赵夫子所言,天子设立学寮用意颇深,安插个把个密探这种手段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这种事赵夫子这个专注治学的儒生都能想到,更何况各大世家的那些老狐狸?
而此时阮飞鸢提出此事的用意就更显然了——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