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馨有预感，若是她说出今下午的实情，池宁肯定会恨她。

可这也不能全怪她，池敬昌自己要问，而她不过也是如实说罢了。

因为是通过的电话，所以池宁看不见冯雅馨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悲伤。

可是从她的语气中，池宁没感受到。

许久，池宁才缓缓开口：“若爸爸的死和你有间接关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挂掉电话。

池宁从冯雅馨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着她回来。

可她回来却以失去池敬昌为代价，她宁愿冯雅馨永远不要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做，也容不得池宁想太多的东西。

池敬昌的灵堂全是池宁一手置办的，蒙德也提过要帮她一起，但被拒绝了。

但全程顾俊谦和蒙德都在身边静静地陪着她，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感到不孤独。

前来吊唁的人也有很多，池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

池美和曹玲来过，但被池宁不留情面地让保镖轰了出去。

就算最后池敬昌的死，并不是因为她们，可若不是他们，或许所有的一切，她的生活轨迹都会发生改变。

池宁觉得自己很小气，做不到什么都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更做不到原谅。

不再见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冯雅馨和冯雅尔两姐妹都来了，可没在一起。

冯雅尔先到了一步，为池敬昌送上一朵白菊，又深深地鞠了个躬，看着他的遗像喃喃：“再见了，姐夫。”

等冯雅尔走过来，池宁也是恭敬地对她鞠躬，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见过，但池宁知道她是谁：“小姨。”

冯雅尔上前一步，抱着池宁，眼眶就莫名地红了，她叹息了一声：“孩子，你受苦了。”

池宁感觉鼻子酸酸的，但也没到哭的地步，她勉强地笑了笑：“小姨别担心，我没事儿。”

冯雅馨来后，也是在池敬昌的遗像前伫立了许久，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地看着他的遗像。

“死亡何尝又不是一次解脱呢……活着也挺累的。”求而不得，最苦。

最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死亡。

人一旦死了，什么念想便没有了。

池宁上前一步，清澈的眼眸紧盯着冯雅馨：“我以为你不会来。”

冯雅馨温润地笑了笑：“怎么说他也是我前夫，最后一程还是要送的。”

“他现在都很爱你……”池宁不知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但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父亲的爱，不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知道。

冯雅馨长叹了一声：：“我知道……”

若不是因为池敬昌还爱着冯雅馨，也不会被她的一句话就激得……

“算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不适合谈情说爱，宁宁，妈妈先走一步。”

虽然池宁感受不到冯雅馨有多难过的心……可她仍旧想着，或许她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在了骨子里。

“好。”

冯雅馨离开的时候，蒙德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