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湘微愣,宇文容一心谋逆,按理说,今日他只需作壁上观,让皇帝杀了自己,然后宇文容再散播一个皇帝昏庸,听信妖僧谗言而随意杀人的消息出去,必定能引起百姓愤懑。
而几乎每一年,总会有地方发生一些天灾人祸,只要将那些祸事全部栽在皇帝昏庸无道之上,再派人在大秦各地煽风点火,揭竿起义……届时,大秦必将内乱不断。
如此一来,宇文容谋反之事,就可以趁乱展开了。
所以,他绝对没有理由来劝阻皇帝放了她。
“爱卿此话是何道理?朕身为一国之君,连杀个女子的权利都没有了么?”皇帝沉声发问,神色微露不满。
但他对宇文容却是既敬重又忌惮,并不敢真正对宇文容发怒。
宇文容斜看释空一眼,抱拳道:“皇上,老臣以为,杀县主事小,引起百官惶恐事大啊!若今日定要杀县主,老臣垦请皇上将这妖僧一并杀了。如此一来,方可避免百姓们给皇上您冠上昏庸之名!”
皇帝脸色微变,摇头道:“圣僧并未犯错,朕为何杀他!”
轩辕宸轻笑一声,缓缓道:“有皇上这句话,在下便安心了。既然圣僧没有犯错,皇上就不杀他,那么县主没有犯错,皇上也不能杀她。”
皇帝皱眉,目光看向他时冷了几分:“景云错了,她错在不该出生于世,不该威胁朕的江山!”
“皇上是指这块破石头?”唐逸大步走到矮桌前,将那块石头拿起看了几眼,冷笑道:“那工匠的手艺可不怎么样,也亏得遇上了皇上眼瞎。”
“你说什么?!”皇帝怒喝:“晋王,不要以为你是梁国人就可以肆无忌惮!朕现在就能杀了你!”
唐逸随手将石头扔下,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来,正了神色,沉声道:“本王现在以梁国与大秦数年之前的约盟,要求大秦皇帝,放了沅湘,永远不得伤她!”
他的手上所握,正是梁国金牌。
那一块曾经送给赵沅湘,又被赵沅湘送还的金牌。
见到这块金牌,皇帝愣了愣,继而冷笑着质问:“你可知,一块金牌只能提出一次请求?”
“当然知道。”唐逸挑眉,眉梢眼角带着得意的笑:“两国约定,凡是能办得到的条件,一定要全力相助。本王认为,让皇上放过一个人的性命,不是皇上你办不到的事情吧?”
“王爷,收回金牌吧。”赵沅湘低声道:“你今日得罪了皇上,梁国使臣若要安全回国,这块金牌就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感动于唐逸的拼死相护,又愧疚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唐逸今天用金牌保住了她的命,他日,梁国使臣在离开大秦国境之前,一定会受到皇帝暗中的截杀!
而如果他用金牌提出让皇帝护卫他们安全回国,那么皇帝就不能再对他们动手了。甚至连暗中截杀也不行,否则,便是向世人宣告,堂堂大秦护卫,连刺杀也挡不住。
唐逸闻言,却向她一笑,凑过头来,低声道:“沅湘,你这是在关心本王的安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