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怎么了？”小唐发现了梦知意的反常，爬到她跟前，小脸从下面探了过来，“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梦知意赶紧将脸别过去，头枕在手臂上，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剪影发着呆。她还不想在孩子面前掉眼泪……

“知知我今天有看电视啊！我看见你和四先生一起参加宴会去了。他们都说……”

“……他们说什么？”梦知意重新回过头来，问小唐。

“他们都说知知是四先生的女朋友，这是真的吗？”

小唐的眼里充满了期待，梦知意脸颊稍稍有些烫，“别听他们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新闻里这么说的呀。”

“都是他们乱猜的。……我和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嘛……”小唐有些失落，又晃了晃她的手臂，“我觉得你们很有可能啊！”

“大人的事你不懂。总之……我不会，也不可能喜欢上洛晞，你知道了吗？”这话，梦知意更像是说给自己，告诫自己的。

门外，洛晞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眼底漫出一抹沉郁来。原来在她心里，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不可能？

“是不是四先生欺负你了？他那个笨蛋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想到这里，小唐真的生气了，将袖子往上撸了撸，“那个大坏狼！看我不教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小唐的脸当时就成了菜色，大眼睛惊惧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墙壁，不敢回头。

他的小脑袋，突然被一只手轻轻敲了一下。

“回去睡觉。”四先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起来倒没有那样可怕。

“好！四先生晚安！知知晚安！”小唐如获大释，答应了一声，飞也似地从床上蹿下来，噔噔噔跑出去了。

门“嗙”地一声，被小唐摔上了。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梦知意也知道，洛晞来了。她没敢回头，依旧盯着窗玻璃上的剪影，看着那个影子发呆。身边的床褥稍稍往下陷了一些，伴随着一阵清爽的香味。

这个味道一瞬就让她想起南晞州来，她的鼻子微微一酸，一颗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淌了出来。

“宝贝，转过来。”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梦知意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将头转了回来。她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泪水就这么含在眼底，盯着洛晞，终究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地对他说：“我没有杀过人……”

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心都在扯着疼。他抬手刚要摸一摸她的头，便被她避开了。

梦知意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无比认真地看着洛晞：“我想了很长时间……六年前我只做过一件事……那年稀饭中了乐透，得了三等奖，他说带我去法国玩……当时正好赶上他的生日，我又刚刚和姜承分手……所以我同意了。然后……然后在法国……我看到了一条悬赏通缉令，照片上的犯罪团伙就是当时为我和稀饭提供住宿的那些男人……”

她委屈地陈述着这些事，眼睛里都是受伤。洛晞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他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摸着她的小脑袋。她在对他讲述一段连南晞州都不知道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