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年对烛龙一族来说，只是一晃而过。烛龙生来就具有无上妖力和强悍地妖身，在三界罕有天敌，如果他们愿意可以一直活到世界腐朽那一日。

赤霄君心中有很多抱负还未实现，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一定能成为比父皇更伟大的妖皇，只是没有想到，未来的消息来得这样残酷，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知道我是哪一年死的么？”赤霄君忽然开口。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如果能知道那一天何时来临就好了。”赤霄君颓然地躺在地板上，望着天上明月。

明徽走到他身边坐下，心中忐忑不知道告诉他这些是对是错？

“月亮真美啊，可我从前都没怎么注意过。”赤霄君似已平静下来，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五万年后的月亮，和今天的一样么？”

“月亮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五万年后书本里是怎么写我的？”

“这个...妖界的书我看得不多。”

一连串问题后，赤霄君忽然主动提起章煜。

“我的来世是什么样的？跟我说说他。”

明徽想了想道：“章煜吗？他是很骄傲的蛟族。”

赤霄君嗤之以鼻，蛟族有什么可骄傲的。

“他自幼在人界的雷泽修炼长大，一千岁时被封为雷泽水神...”

听到这里，赤霄君抵触道：“难道在五万年后，妖界已经彻底被天界收服？我竟然沦落到被天界册封？”

明徽默默在心底说到，你不但被册封了，还时常以神君自居引以为豪呢，但这些她可不敢告诉赤霄君。

赤霄君长叹一声，起身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知道了。”

明徽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你还是要选择和天界一战么？”

“为什么不战？”赤霄君扬眉奇怪地看着她：“我没有不战的理由。”

“有啊！你可能会...”

“可能会死，对吧？”

赤霄君用手撑在柱子上，大片的阴影笼罩着明徽，他笑得清风朗月好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话一样。

“傻姑娘，我要是不战就不会死，也不会转世。你就不会遇到另一个我了。”

也就不会因为救他，穿越五万年的时光回到我的身边。

不知为何，他说得轻巧，明徽却听得眼眶微红。

“最重要的是，妖族绝不为奴。如果未来无法改变，我宁可有尊严的去死。如果未来能够改变，我希望我的同类可以生活在更自由的世界里。就算为此付出生命，我也甘之如饴。”

赤霄君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的决定也从来不会动摇。

看着这一幕虽然立场不同，明徽心底对他充满崇敬，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干嘛这么严肃地看着我？”赤霄君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哈哈大笑。

“你是一个英雄。”明徽认真道。

“我不想做英雄，因为英雄往往都死得很惨。”

月亮躲进云里，昏暗的夜色叫明徽看不清他的脸。

“我只想让所有妖族都能挺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