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不仅冷钥意犹未尽,就是月公子也感觉余音绕梁,心弦拨动。
“如何?”
整理好思绪,冷钥看着月公子,淡淡开口。
月公子回过神,有些愣愣的,随即就挑起了凤眸,眼波流动,妩媚动人,他抬起手,轻轻拍了几下,由衷的赞赏道。
“不错,技艺很娴熟嘛,不过,听的出来,姑娘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呢。”
冷钥勾唇,似笑非笑的道。
“公子何尝不是?彼此彼此罢了。”
月公子看着手中画了一半的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才只顾着听琴了,画都忘了画了,姑娘稍等,待会就好。”
冷钥颔首,半开玩笑的开口。
“无碍。这样倒是显得在下弹得好,让月公子忘我了。”
月公子一顿,执笔的同时赞同的附和。
“这话倒是不假,姑娘弹起琴来,倒真是令人难忘,风姿迷人哪。”
冷钥挑眉,淡淡开口。
“公子谬赞了。”
月公子唇角微挑没有说话,他回想着刚才冷钥弹琴时的姿态,笔下不停的滑动,描摹,一个鲜活生动的人儿慢慢显出了轮廓,手中弹着的古筝也现出了形态,乍一看去,倒像是那人要从画里跑出来一样,颇有灵气,栩栩如生。
冷钥看着他慢慢完工,看着画里的自己,潇洒恣意,张扬明媚,似乎,很是随意,大气。
冷钥苦笑,若真是如此那倒好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随心所欲,还是要受束缚的。
“画的不错,很有神韵。”
月公子闻言,轻轻勾唇,拿起刚刚完工的画看了看然后递给她,转身倒了杯茶。
冷钥挑眉,收起画,转身坐在他旁边,淡淡开口。
“怎么,不给我也倒一杯吗?”
月公子微顿,边说边倒茶。
“奴家还以为姑娘不爱喝茶呢。”
冷钥垂眸,她确实不是太喜欢品茶,也不懂茶,但前世她喜欢喝咖啡,蓝山,雀巢等等,她喜欢那种苦涩中带着淡淡甘甜醇香的味道,让她感觉像是品尽了人生。
但现在这里哪会有咖啡这种东西,所以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慢慢学着品茶了。
敛去思绪,冷钥接过茶杯,在茶香袅袅中轻啜一小口,淡淡品着,甘甜苦涩,倒也有了几番诗情画意的味道。
看着旁边也是一脸享受的人儿,冷钥莫名的就像要逗逗他,她起身,忽的凑近他的脸庞,离他的嘴越来越近。
月公子被这倏然冒出的脸有些惊讶,随即看到她的动作,不自觉的抿唇,恼羞成怒般的推开她,有些失态的开口。
“姑娘!请自重。”
冷钥垂眸,有些邪魅的抚唇,轻佻的开口。
“怎么,这种地方,公子还跟本姑娘谈什么自重?”
月公子一顿,眼中闪过屈辱和难堪,有些语气不善的开口。
“姑娘这话未免太过难听,虽身处风尘,可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若姑娘执意如此,我就是搭上这条贱命也要保全名节!”
冷钥微怔,随即轻叹。
唉,这古代的美人儿还真是不经逗,瞧瞧,才几句话,就把人家美男子气的柳眉倒竖,要跟她玉碎了,啧啧,没劲。
不得不说,冷钥这姑娘真是坏心,如此的戏弄人家,还怪人家不经逗,若是在现代,估计她就没机会这样说了,毕竟现代的夜生活可是丰富的很哪。
“公子言重了,在下给公子赔不是,本意也只是同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没承想让公子恼了,是我的不是,公子可别动怒,不然就不美了。”
冷钥半开玩笑半道歉的说着,还不忘作揖赔罪。
月公子瞪圆了眼,没好气的说道。
“可没见过姑娘如此戏弄人的!莫要以为风尘男子都是自甘下贱的。”
冷钥看着他,难得的耐心哄道。
“是在下的错,在下绝对没有侮辱公子的意思,如今惹得公子不快,您说,如何惩罚在下,在下都认了。”
月公子平息了一下怒气,轻启薄唇。
“我也没想斤斤计较,只是姑娘莫要再如此了,既然姑娘执意赔罪,那就吹首曲子吧。”
哼,他就不信,她还真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非要让她出一回丑不行。
不过月公子这可就想错了,人家冷钥还真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谁让人家是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呢!
“哎呀,公子这可就难为在下了,在下对于吹奏,还真的是不甚了解,莫要见笑了。”
冷钥哪会不知他的小算盘,只不过,他有意戏弄她,她也不能太过扫兴了不是。
“无妨,就当随便学学了。”
月公子没看到冷钥故意忍笑的表情,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来呀,拿萧。”
小侍急匆匆跑下去拿东西,冷钥勾唇,不去理会某人的窃笑,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她可是好些日子没有吹过萧了呢。
“请吧,姑娘。”
冷钥挑眉,接过那火红色的长萧,标准的萧洞和骨节,下面垂着红色的流苏,看起来很是名贵。
“那在下,可就献丑了。”
冷钥试了下音,酝酿了下情绪,轻轻启唇。
有些平缓低沉的曲子流淌在房间里,像是黄鹂鸟的歌唱,清脆好听,让人感觉十分的舒适,放松。
月公子有些微愣,嗔了冷钥一眼,就眯着眼沉浸在那醉人的曲子里。
冷钥吹着,看着那人也顾不上生气,静静聆听的样子,有些分心的想着。
能让她这个一国之主的女皇陛下为一介风尘男子又吹又弹的,恐怕也就只此一人了吧。
不过,若是他知道她是女皇,是否还会如此的贞烈?
冷钥掩眸,淡淡收尾。
不待听到月公子的评价,她就放下了萧转身准备离去。
“哎,你去哪?”
月公子有些不明所以,他还没生完气呢,她要跑去哪里。
冷钥垂眸,没有回身。留下一句话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月公子有些愕然,随即转身,沉了眉眼。
他觉得,她不仅仅只是气度不凡,怕是,另有来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