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傅彦西挨着尹斑宁坐下,轻声问道。
“嗯,男人嘛,无非就是喜欢好看的皮囊,又琪这一打扮,首先印象分就要大打折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她偷瞟了一眼远处的尤弥,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一刻放在又琪身上,反而一直往他们所坐的方向看。
“并不是所有人的男人都那样肤浅,尤弥王子看重的可不是又琪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即便又琪扮丑,行为又奇葩,在上升到国家利益的层面上,这都不是问题。”傅彦西低头切着牛排,动作高贵优雅,眸光却清明一片。
至高权位上的人,哪有什么是可以任由自己做主呢?
尹斑宁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同情白又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统女儿,却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傅彦西,如果你没有遇见过我,会不会娶白又琪?”
在外人眼中,他们应该才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的一对吧。
而她,不过就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的普通人。
“不会。”他脱口而出,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
好像这个答案,已然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样。
“为什么?”她不解,“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从来没有动过心吗?”
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白又琪,除却总统女儿这个光环,她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虽然偶尔任性妄为,做事也不经过大脑,可总归让人讨厌不起来。
“因为我一定会遇到你。”他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跟前,漆黑的眼眸缱绻着水纹,冷峻的脸上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无论我之前见过多少人,看过多少风景,到最后,我一定会遇到你,爱上你。所以,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到别人身上呢?”
“你怎么这么肯定就一定会遇到我呢?如果我们不是高中同学,我也没有救过小宝,那我们不就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吗?”
他的眸光突然钉在她的眼睛上,神情肃然又严峻,仿佛这个问题是个令人不开心的假设。
“如果你真的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女,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傅彦西的眼神真的好可怕,好像如果她不出现在他身边,就是个犯了滔天之罪的大坏蛋一样!
“可是即便没有我,也会有什么宋斑宁,张斑宁什么的.......”
“必须是你,换成谁也不行!”他的口吻坚定,也坚信她是他唯一的追寻。
“傅彦西,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她一直不明白,他对她的喜欢就像春雨后冒出的笋芽,来得突如其来,没有缘由。
“我不知道。”他啄了一口红酒。
这个问题他想了八年,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那为什么八年前你没有对我动心呢?”
他看着酒杯上挂着的殷红色液体,眸底如掷过石子的湖面,涟涟一片,突然就笑了,“可能因为你那时候丑吧!”
“果然!”她气的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快牛排,鼓着腮帮子嘟囔着,“你们男人就是外貌协会!还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全是唬人的!”
他笑而不语,伸手抹去了她唇边的黑胡椒汁。
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相信,旁边的这个男人爱了她整整八年,也等了整整八年。
晚宴过后,长桌被撤了下去,灯光也暗了下来。
白越章安排了舞会。
傅彦西自然请尹斑宁跳了第一支舞蹈,火红的衣裙在追光下绽开,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不错,舞蹈有进步。”他毫不吝啬的赞美,为了这次晚宴,尹斑宁已经连续练了三天时间。
“能不进步吗?我可是为了不让你丢脸才这么努力的。”她跟着他的脚步,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姿势。
说完,眼神便飘向不远处的白又琪和尤弥。
尤弥一如第一眼看到的那样优雅帅气,即便是面对变装后的又琪,也依然能保持谦谦有礼的绅士模样。
反观白又琪,一身犹如鹦鹉毛的貂绒大衣,白如鬼魅的脸庞,艳红如血的夸张大红唇,在追光灯下更加显得可怕。
好像长裂了的吸血鬼。
“噗嗤”一声,尹斑宁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现在是八月份,别说是穿貂绒大衣了,就是穿单薄的衣裙也会热,为了自己的幸福,又琪也真是拼了。”
白又琪的手搭在尤弥的肩膀上,把原本最擅长的交谊舞跳成了杂乱无章的群魔乱舞,七公分高的细跟高跟鞋还时不时踩上他锃亮的皮鞋。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舞跳的不太好,你没事吧?”她看着他凹凸不平的鞋面,佯装愧疚的问道。
“没事,又琪小姐真是我见过最率真不做作的公主了。”他疼的眼角差点飙泪,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淡定优雅的模样。
“是吗?其实别人也总是这么夸赞我。除了不会跳舞以外,我别的方面还是很优秀的,比如说我最为之自豪的时尚感。”白又琪高昂着头颅,自信的说道:“什么时尚九莎,瑞栗,嘉仁,eiie,每一本封面我都上过。而且,每次只要有关我的杂志一出刊,我的穿衣打扮就会引领我们国家的新风潮。”
“我也觉得你很特别。”尤弥抿着嘴轻笑,湖蓝色的眼眸缀着星空和大海,眼神却错过她的脸朝着不远处的傅彦西和尹斑宁看过去,“那位负责我衣食住行的斑宁小姐和傅少将是什么关系?他们看起来好像很要好的样子。”
白又琪眉头一蹙,这尤弥王子为什么突然提起斑宁和彦西呢?
难不成她今天打扮的太挫,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斑宁身上?
不行,这可不行。
她可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斑宁。
“他们两个啊,是一对,是不是很般配?”
尤弥神色一顿,湖蓝色的眸底突然深谙了几分,连声音也冷了起来,“是吗?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