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淮是天亮之后才回去慕宅的。

盛桑榆和慕战同样一夜未睡，见到他回来，盛桑榆一下站了起来：“以淮！小熙呢？！”

慕以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战拍了拍盛桑榆的肩：“好了，桑榆，你先回房休息一会，我和以淮说些事。”

父子俩转身朝书房走过去。

“确定你是清醒的状态再和我说话。”关上门，慕战的第一句是这样。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以淮站在慕战身后。

同样是一句话，他就交代了自己今天想做的事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意味着，他不想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慕战站在书房采光良好的落地窗前，周围高大的书柜却带来了几分暗沉的光芒。

父子俩一前一后，慕以淮话音落下许久，书房里一直是一片冗长的沉默。

“当真要为了一个盛熙，放弃已经唾手可得的一切？”半响，慕战才转身看着自己儿子。

慕以淮嗯了声，并不大声，却很坚定：“很抱歉，父亲，可是我努力过，一开始我也很想维持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两者之间没有中庸之道。”

“后来盛熙被逼到主动放弃，我也试图想要做到你们都满意，我什么都能接受，却独独接受不了盛熙不愿意等我。”慕以淮音色平稳，丝毫听不出任何昨天的情绪：“所以……爸，很抱歉，两者之间，我选盛熙。”

他确实很清醒，所以，也就没了丝毫回旋的余地。

慕战没有动怒，只剩余充满身心的无力感：“以淮，你还太年轻，以后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听父亲一句劝，好……”吗？

“我听了。”慕以淮打断他：“就是听了父亲的劝，所以盛熙才会……”

他语气微顿，过了片刻才继续道：“爸，以后的事情我不敢保证，可是最起码现在，我是后悔了，我很后悔当初为了所谓的平衡而放弃盛熙，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种后悔当中。”

所以这一次，不管要面对什么，他都选盛熙。

慕战良久没了声，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他才笑了声：“当年我也遇到过和你一样的困境，可是我的选择和你相反，所以我造就了今天的慕家，以淮，听完父亲的话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

慕以淮看着他，一直站着，修长的身体像是挺拔的松。

慕战的故事不长，甚至还带了点狗血，可是很符合慕战的性情。

“当年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有很多兄弟，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慕家的家主之位原本是轮不到我来做的，而那个时候的我也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我很满足自己那个时候的生活状态——既能享受慕家给我的庇佑，又不用为慕家做出任何牺牲，包括婚姻。”

“所以我谈了个自己很喜欢的女朋友，也带回家里给你爷爷过目过，我们甚至已经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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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