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药引子
作者:天言它它      更新:2020-03-18 04:17      字数:7080

显阳殿内,刘悦向贾皇后禀报:“禀皇后娘娘,奴婢查到一条线索,九天音坊的掌柜叫清扬,他与采薇共同打理这间音坊,在查封音坊之前,他便失踪了。昨日,九天音坊的一个丽娘的歌姬在与相好私会,奴婢的手下发现后已将其抓获。经审讯后,丽娘交代,清扬在失踪前曾去过几次雅竹苑。”贾皇后一听见雅竹苑便觉得很耳熟,问道:“雅竹苑?很耳熟。”刘悦点头答道:“禀娘娘,正是那位九爻姑娘的府邸,奴婢怀疑她与此事有关。”贾皇后盯着刘悦问道:“可有证据?此事干系重大,切莫打草惊蛇,更不能因小失大。”刘悦行礼答道:“奴婢明白,奴婢已经派人盯着雅竹苑的动静,正在想办法查清此事。”

贾皇后抿了一口茶,然后问贾林:“你那里查到什么了吗?”贾林从怀里取出一个信鸽包递给贾后说:“奴才发现都城内有人经常放飞信鸽,便命人打下了几只,发现全都身负这种信鸽包,不过里面的信件看不明是什么意思。”贾皇后打开信件看着,贾谧刚好此时来给皇后请安,贾皇后将信件递给贾谧问道:“长渊,本宫记得上次就给过一封信让你去破解其中的含义,现在贾林又截住了几封信,一并交给你,要尽快破解其中的真正含义,这很重要。”贾谧接过几封小小信件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便坐着沉默不语。贾后看他这样,知道他是因为解除婚约之事而闷闷不乐,她温和地劝道:“长渊啊,本宫将聘王衍之女给你,此女子美貌非凡,温良恭顺,品性高贵,绝不逊色于那位九爻姑娘,你呀,收收心,世间好女子多得是,等你当上了太子,什么样的好女子还不都是任由你挑选。”贾谧幽幽地嘟囔道:“孩儿此生只爱九爻。”贾皇后听了很生气,却又无奈地说道:“你是真魔怔了!长渊,你醒醒吧,不要再专牛角尖了,好不好?贾林,送长渊回府,陪着他破解这些信件。”

贾皇后传张华来到显阳殿,拿出誊抄的几封信件放在他的面前:“茂先,朝中就数你学问最大,本宫这里有几封信件,请帮忙破解其中的含义。”张华仔细看了看,然后答道:“皇后娘娘,这些应当是使用的密语,一时之间,老臣亦无法破解,不过,能否允许老臣带回家中细细推敲?”贾后点头道:“当然,那就有劳司空大人了。”

次日卯时,丹青便赶回来向九爻禀报了见到贾谧和孙秀的情况,九爻沉吟后说道:“丹青,你先去告诉七娘,今日午时我会在飘香酒楼与孙秀谈事情,请她做好安排,之后你再去一趟赵王府找孙秀,请他明日午时到飘香酒楼会面。”丹青点头,然后说道:“小姐,这几日有一些可疑人在雅竹苑附近转悠,似乎在窥探我们,这时候,你还要见孙秀,为什么?”九爻听了丹青的话,神情有点忧郁地说:“明日见过孙秀是为了给他们下一个药引子,放心吧,见面之后我会回去雅竹苑一趟,丹青,你吩咐大家保持常态即可。”

九爻站在书房门口望着丹青远去的背影良久,她才缓缓走回东厢房内,九爻望着张韙熟睡的样子,她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他经常是夜不能寐,看着他睡得如此香甜,她都不忍心唤醒他,却又担心他两日未归,必定会令张大人的担心,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庞,张韙从梦中缓缓醒来,他望着九爻笑着问道:“九爻,你这么早便起了?唉,这两日我睡得好沉,该起身了。”九爻一边帮张韙更衣一边说道:“文锦,你出来这么长时间,应该回府一趟了,不然司空大人会担心的。”张韙一听九爻要他回去,急得抱着九爻说:“我不回去,九爻,你又要赶我走吗?我,我吩咐让豹子回去禀报父亲,就说我心情不好,想外出散心几日便是。”九爻拉着他的手温柔地劝道:“文锦,别担心这个,你还是要回去露露面的,否则,很快便会有人发现你离开了都城,若早朝时,皇后再问起来,你父亲岂不是很难应对?况且,现在的局面非常复杂,暂时来说,还不能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你明白吗?”张韙沉默不语,九爻继续劝道:“这几日,我都在这个小院里,你忙完公务后便回来这里找我,好吗?”张韙深情地望着九爻的眼睛许久许久才点头答应:“九爻,我听你的,嗯,九爻,你可不能离开我,我已经再也经不起什么事儿的,你明白吗?”九爻抚摸着张韙消瘦的脸,泪水滑落,她点头允诺道:“我明白。”

早膳是,张韙食欲大开,他望着九爻开心地吃了很多东西,豹子见了眼神戏谑地说道:“少爷,您今天吃得可真多,夕颜,你的厨艺太好了,照这样,我家少爷很快就被养成大胖子了,哈哈哈”飞花听了也嘟囔道:“是呀是呀,夕颜姐的手艺都快赶上胖婶了,真好吃,我不会变成大胖子的。”九爻摸摸飞花的头莞尔一笑,又夹了些菜给她,夕颜则斜了豹子一眼嗔道:“就你话多,以后只给你吃个半饱,免得将你养成了大胖猪,嘻嘻……”

贾谧回到自己的书房,郁闷心烦地坐在书桌前,他心里牵挂着九爻,想着皇后皇后刚才的话,他越想越是气闷。贾林轻声地走了进来,他向贾谧行礼道:“贾大人,呃,公子,皇后娘娘还等着咱们破解信件呢!赶紧看看吧?”贾林将信件排开放在他的面前,忽然,一行行娟秀熟悉的字体映入了他的眼帘,惊得他丢掉了手中的茶杯,贾林赶忙问道:“贾大人,你怎么了?没事吧?”贾谧赶紧扶着额头掩饰道:“哦,我有点头晕,想安静一会儿,歇息歇息就好。”贾林扶着他坐下,关心地问道:“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呀?”贾谧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贾谧见贾林退出了书房并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他赶紧拿起那张信件,再翻找出他与九爻飞鸽传书时写的那些信件放在一起比对,他可以确定这是九爻的字,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九爻的字迹呢?这是写给谁的?为何要用密语?他的脑子里全都是为什么,这回,他的头是真的痛起来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将这封信再交回皇后手里,贾谧赶紧找来笔墨用左手仿着原稿誊写了一遍信件,然后将九爻写的那封藏进了怀里,感觉就好像把九爻抱在了怀里,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九爻,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信。

贾谧支走贾林后便策马来到雅竹苑,他见到德叔后问道:“德叔,九爻何时回来?”德叔答:“估计还要两三日吧,贾大人有急事找我家小姐吗?”贾谧忙点头答道:“是,很重要,很急,德叔,请转告九爻,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她。”德叔看他神情焦急的样子,想了想问道:“贾大人,那是否可以让我转告,或者,你写下来,我转交给小姐呢?”贾谧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不行,我必须亲自告诉她才行,德叔,此事关系到雅竹苑所有人的安危,请尽快告诉九爻!”

张华正看着皇后给的那几封信,一直未能破解密语,正思虑着,忽然,见张韙满面春风地走进书房:“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张华满腹疑问地望着儿子喜上眉梢的样子问道:“文锦,你去哪儿了?似乎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张韙一听,忙收敛到:“哦,父亲,是,是刚才豹子讲了一个笑话,逗得孩儿开心。”张华捋捋长须笑了笑:“哦,好,为父很久都没见你如此开心了,来,过来,帮为父看看这些信件。”张华指着桌上排开的信件说道:“这些信件使用的是密语,皇后交给我并要求我破解信中的真实含义,你看看这一句,为父分拆后......”父子两研究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破解出信中的含义,张华叹口气说道:“这种使用密语写信的方式,除非找到密语的母本才能破解,否则,如同大海捞针,罢了,只有明日再向皇后解释了。”张韙为父亲添茶说道:“父亲,喝杯茶吧,密语本就非常难解,一时破解不了也是正常的,估计皇后也不能责怪您的!”张华点头道:“嗯!文锦,为父看你今日的心情大好,有件事情就跟你说了吧,贾模怕耽误了玉玲的大好年华,想解除你们的婚约,他与皇后商议过,并征得了皇后的准许,不知你意下如何?”张韙一听更是喜笑颜开,他忙点头道:“是真的吗?愿意,父亲,孩儿愿意解除婚约!”张华也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玉玲可以另嫁他人,为父也可以重新为你寻找更适合的女子。”张韙一听忙摇手道:“不用,不用的,父亲,孩儿想,暂时冷静一下,现在不想考虑此事,等以后再说,好吗?”

飘香酒楼人声鼎沸,客如云来,七娘在密道门等候着九爻的到来,她早已安排妥当,孙秀也已经在三楼雅间等候,“铃铃......”密道的铃声急促地响起,七娘赶紧打开密道门,迎着上去扶着九爻上了三楼,九爻进步上前向孙秀行礼道:“师叔,您等很久了吗?抱歉,是九爻来迟了。”孙秀扶起她说道:“没有没有,是我提前到了,九爻,怎么样,身子恢复了吗?”九爻点头答道:“多谢师叔关心,九爻,好多了。今日约师叔来到这酒楼见面,是因为我想避开贾大人几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养养身子,所以,对外便说我回江南给师父祝寿去了。”孙秀看了看九爻,点点头答道:“这样也好,免得大家见面尴尬。哦,九爻,今日你找我来可是有事情要说?”九爻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说道:“这是音坊的姐妹在客人醉酒后偶然得来信,我看过后,大吃一惊,师叔,您看看是否紧要?”孙秀打开信一看,也是吃惊不小,这是雍州郡府尹写给石崇的一封信,心中写到两件事情:其一:冀州郡筹到一批钱财,按照先例做了分配,将安排人送到石崇、贾模、贾谧的府中;其二:石崇已安排他的外甥欧阳健找到了证据,冀州郡府尹本人也收集了当年司马伦任征西将军、镇守关中时,司马伦为一己私利引起羌族、氐族反叛的一些证据,他们将联络其他大臣,一起想朝廷上书弹劾赵王司马伦。孙秀看得额头冒汗,吃惊不小,他知道这些证据里面一定有不少是关于他自己的。他赶紧将信藏入怀内,向九爻施礼道:“太紧要了!紧要,感谢你为王爷送这封要命的信,呃,我现在须赶紧回府禀报王爷,改日再叙,告辞!”

九爻望着急忙离去的孙秀,眼神更加深邃而忧郁,她深感自己的悲哀,为了复仇,她整日里陷在阴谋算计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一个清明的世界啊!她很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紧蹙着眉陷入了沉思。德叔匆匆赶到酒楼,向七娘问道:“七娘,我刚才看见孙秀匆匆离开了,赶紧带我去见小姐。”七娘引着德叔来到三楼丙字号雅间,德叔走进雅间看见九爻脸色沉重,他关上房门轻轻地走到九爻跟前说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九爻抬头看见德叔才回过神来问道:“哦,德叔,有事吗?”德叔点点头坐下说道:“刚才贾大人神色慌张地跑来雅竹苑找你,我告诉他你已经回江南给师父祝寿去了,他再三叮嘱我说必须尽快见到你,他说有件事情关系到雅竹苑所有人的安危,我问他是何事,他又不肯告诉我,小姐,你看会是什么事情呢?”九爻抚着额头想了想,然后对德叔说:“照常理,贾谧不会故意谎编故事来见我,那就是他真的有什么急事要见我,德叔,您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回都城了吗?”德叔点了点头答道:“我跟他说你大概这两三日就回都城。”九爻沉思片刻后说道:“德叔,如果贾谧明日没有再来雅竹苑找我,那我就等到第三日回雅竹苑,不过,如若如果他明日再来找我的话,定是事情较为紧急,您就告诉他,我已传讯给你,提前回都城了,就说午后便到。”德叔应声答道:“行!”九爻起身想送德叔,却感一阵晕眩,她双手撑着桌子,德叔一看赶忙抱起九爻,冲着门外的七娘喊了一声:“七娘,快进来。”七娘听见喊声不对劲,吓得赶紧冲了进来,她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快,去我的卧房。”

羊伯被七娘连拉带扯地来到飘香酒楼,七娘一直知道小姐身子弱,可是亲眼看见她发病还是第一次,她紧张得不行,德叔见羊伯在给九爻行针,便拉着七娘走到外间安慰道:“七娘,别怕,有羊伯在就没事的,你是第一次看见小姐犯病,所以害怕,别担心,你看,羊伯不是正在为小姐诊治吗?”七娘拍着心口说:“是,想不到小姐的病这般吓人,说倒下便倒下的,她这样熬心血,可怎么能够养好身子呢?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她还有太多太多的苦压在心底,德叔,我真是心疼呀。”德叔眼睛红红地叹口气说道:“是呀,这么多人靠着小姐活命,还有那么多没完没了的事情都需要她费尽心血,这么多年来,老夫每日看着她辛苦操劳,能不心痛吗?可是,这都是命呐,唉,小姐,她每次都是累到晕倒了才算是歇息。”七娘听了心疼得直掉泪,她拭去不断滑落的泪水说道:“我去给小姐炖点鸡汤,等她醒来可以喝点。”

刘悦一边擦拭皇后钦赐给她的宝剑,一边听着手下的汇报:“刘大人,小的们一直死盯着雅竹苑周边,今日去探访的只有贾大人,不过贾大人进去没多久便离开了,听雅竹苑的门房说,他们的主人回去江南给师父祝寿什么的,估计是离开都城了吧。出去的有一个老头,估计就是您说的那个叫德叔的人,其他就没什么动静了。”刘悦瞥了他一眼吩咐道:“嗯,回去告诉弟兄们,打起精神给我仔细盯着,给,这些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不过,不能喝醉了误事儿,明白吗?”刘悦将擦得发亮的剑入鞘,然后来到显阳殿内向皇后禀报,刚进到殿内就听见皇后大声说话的声音:“长渊呐!你,你当真是魔怔了,怎会变得如此癫狂?为了那个病怏怏的贱人,你是一次又一次地忤逆本宫.......你你你,你听好了,明日本宫便为你赐婚,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贾谧听了也激动地答道:“姨母,孩儿求求您了,就同意我娶九爻吧?要不,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同意您赐婚,您同意孩儿娶九爻,好不好?”贾皇后气得厉声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既如此,本宫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敢娶那个九爻,本宫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贾谧顿时颓废地跪在地上,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刘悦走到贾皇后跟前,她看到这情景小心翼翼地劝导贾谧:“贾大人,皇后娘娘视你如亲生儿子,你真不该忤逆她的,唉!我看呐,你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仔细思量思量,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刘悦扶他起身,贾谧向贾皇后深深地行礼道:“姨母,孩儿刚刚太激动了,顶撞了您,孩儿错了,您要保重身子,孩儿先回去了。”贾皇后望着贾谧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气死我了,这孩子是被那个女人魔怔了,本宫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之人,可是,痴情之人是皇家子孙的大忌,更可况,他是要当太子的人,更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希望他能够想明白这个理儿。”刘悦安慰道:“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贾大人只是一时深陷儿女情之中,他是那么睿智的人,他会想明白的。”贾皇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但愿吧,哦,是不是有消息要禀报啊?”刘悦帮她添茶并答道:“是,雅竹苑那边暂时没发现什么情况,奴婢还让他们盯着。不过,奴婢派出去的线人来报,雅竹苑内养活了一百多口人,而且,经常有信鸽飞进飞出的,听说这位九爻姑娘在各个郡都设有分号,她的买卖遍布天下,她来到都城一年多时间内,常年不断地赈济灾民,而且在正清观长期设有粥棚,凡是去喝粥的灾民都能领到粮食种子让他们带回去耕种,那些灾民都称她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深受百姓的爱戴。”贾皇后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她冷冷地说道:“看来,此人城府深得很呐,她做这些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去查查,本宫定要揭露她的阴谋,让长渊看清楚她的真实嘴脸!”

太极殿上,孙秀寻机重提了当年司马伦任征西将军、镇守关中时,司马伦因遭人陷害引起羌族、氐族反叛之事,满朝文武吓得低眉垂眼,闷不啃声地观察风向。孙秀早已从九爻那里得到了信件,他将一切能掐死的线索都灭掉了,如今心中有了底气,再加上他能言巧辩,善谋略,在大殿上,他引经据典地将此事调转乾坤,使得石崇、欧阳健等人弹劾赵王之事胎死腹中。贾皇后看石崇等人弹劾赵王失败,心中暗骂孙秀,她强压怒火,走到皇帝跟前看了看,这位白痴帝一副全然没有睡醒的样子正在神游太空呢,贾皇后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吩咐道:“贾林,皇上累了,扶他回宫歇息吧。”贾林心领神会地扶着白痴帝离开了太极殿。贾皇后温和地说道:“行了,大家同朝为臣,理当同舟共济,赵王忠心为国,又是亲王,又怎会纵敌叛国,想必是误会了。”贾后慢慢走到张华的跟前,盯着他看了看问道:“对吗?司空大人?”张华赶忙低头行礼道:“皇后娘娘圣明!”贾后眼神转到张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宝座之上,冷冷地问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散了吧。”众大臣礼毕散去,贾林走到张华父子跟前说道:“司空大人请留步,皇后娘娘请你们到显阳殿叙话。”

显阳殿内,贾皇后抱着一只黑猫慢慢地梳理着乌黑发亮的猫毛,张华父子礼毕,贾皇后便说道:“这是后宫,茂先,你就不必拘礼了,坐吧!”贾皇后盯着张韙的眼神意味深长,她看了一会儿问道:“文锦,你近来可是消瘦了不少,怎么了?是身子不好了吗?要不要让御医给瞧瞧?”张韙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微臣只是近期胃口不太好,无碍!”贾后“嗯”了一声,继续问道:“茂先,昨日本宫给你的那几封信件破解了吗?”张华忙起身行礼道:“请恕老臣无能,尚未破解。”张韙赶忙替父亲解释道:“禀皇后娘娘,像这种使用密语写信的方式,除非找到密语原本才能破解,否则,如同大海捞针,要破解恐怕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行。”贾皇后想了想答道:“也对,这并非靠着博学就能解决的事情,长渊也是说很难解,原因同你们所说的一样,也罢,你们就慢慢破解吧,急也没有用的。”

贾皇后放下手里的黑猫,用宫女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然后盯着张韙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张华温和地笑着说道:“茂先,这玉玲和文锦两个人呐,真是八字不合,为了不耽误了他们两人,贾模恳求本宫同意你们两家解除婚约,本宫想想,也就答应了此事。”张华赶紧拉着张韙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宽容我们。”贾皇后诡谲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呢,本宫还想给文锦赐婚,以弥补上次的缺憾。”张韙吓得赶紧跪下恳求道:“皇后娘娘,这,哦,刚刚才解除了婚约,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考虑吧,再说,而且,臣不想立即谈婚事,免得刺激了玉玲,她的性子,皇后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呀!”贾后听出了张韙的不乐意,想想贾玉玲那暴躁性子,确实可以推后再议,便顺着应允道:“文锦说得有道理,好,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议吧。”张韙听了终于嘘了一口气,他悄悄地拭去了额头渗出的冷汗叩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