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初虽说嘴上说不怨,可心里怨极了。她猜不透颜兴学的心思,不知道他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她对颜家的记忆只停留在颜府最偏僻的小院子里,母亲常年体弱多病,院子里没有侍女,没有奴仆,不管取饭,找被褥,各种杂事都得她亲自动手。
她从小就看尽人情冷暖,虽说是家里的主子,可地位连普通的奴仆都比不上。母亲死后被草草掩埋,她就像小透明一样在颜家生活。如果不是没有拿到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就算出城乞讨也比颜家生活来的自在。被忽视不说,还经常被颜珠儿和颜宝儿欺负,她要是能对颜府有感情才怪!
颜兴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告诉她,他不给她遗物是为她好?他这是在骗鬼吗?她根本不信!就算是为她好,她也不领情!
贝初浅蓝色的眸子变成了深蓝,狠狠的瞪着颜兴学。她虽然没他厉害,可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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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兴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他的眉头皱了皱,不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眯着眼,接着用很冰冷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想不明白,先去祠堂冷静一下,等冷静好了再出来。”
贝初死死的盯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起祠堂。
颜宝儿在一旁听到贝初被罚,嘴角勾起,心里快笑开了花。谁不知道祠堂是颜家最阴森的地方?她当年和姐姐还去吓过她呢!
贝初不知道颜宝儿在心底偷笑,她默默的注视着颜兴学,心却像在滴血。如此看来,颜家确实是冰窟窿,她就不该给他找借口。
她深深的注视了他几眼,冷笑了一声,打算彻底离开颜家,她总算看清颜家人的真面目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有心人。她先前还想着要潜伏进去,可如果再让她进祠堂,还不如让她直接去死!她瞥了颜兴学一眼,打算转身就走。
颜兴学皱着眉,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还没有拦,贝初的袖子被碎玉拉住了。贝初看着她,愣了一下。刚才只顾着和颜家人对抗,她都忘记碎玉了。
碎玉的脸色就没有过变化,她把贝初拉住后,转身朝颜兴学行了一礼,声音清冷:“颜大人,如果你想才子宴顺利开展,最好还是不要惩罚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你是谁?”
碎玉轻轻一笑,很平静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反正没有在颜府签卖身契。我是颜小姐身边的侍女,颜大人最好记住这一点。”
碎玉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客气,贝初在一旁听着,都快惊呆了。碎玉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和颜兴学说话,她不要命了吗?!就算她有帝南弦给她撑腰,可也不用这么作死啊!贝初快担心死了,她下意识拉住碎玉的衣角,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不怕颜兴学处罚她,可并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触了颜兴学的霉头啊!
贝初担心的要命,可情况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碎玉说完这些,颜兴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竟然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