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进去看看你再叹冷气。”靳风拍拍叶明瞻的肩膀。

“你这透视眼是要逆天啊！”

“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是你眼睛在滚字幕。”

叶明瞻歪着头盯着靳风，靳风搭过他的肩膀就往山洞里走。

“叶哥，等等我！”站在旁边用手帕擦汗的沈浩然大叫着跟了过来。

进了山洞，叶明瞻打亮狼眼手电扫着四周。

这洞又直又长，地面是青灰色条石铺的，洞壁到洞顶也是粗粝的青灰色岩石。这些岩石表面有明显的凹槽和凸棱，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与其说是山洞，这里其实更像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

越往洞里走，温度越高，硫磺味越浓，从前面幽暗中透过来的白光也更亮了。

白光来自左边，叶明瞻用手电照过去，却只看到石壁。

径直走了二三百米，山洞到了尽头，他们站在了一个石厅的入口处。

这石厅是个立方体，空间高度大概20米，每面石壁的长度也差不多20米左右。

四面石壁，左右两面光滑如镜，就是一整块的青灰色石头。山洞正对的这面石壁，看样子是两扇巨大的石门，因为中间有条缝隙。缝隙两边各有一个比脸盆还大的铺首衔环的浮雕门钮。

石厅地上一片狼藉，扔着凉席、扑克、一次性筷子、方便面空桶、啤酒罐、空水瓶、香蕉皮、桂圆核……在这些垃圾之间，像死黄蜂一样散落着无数过滤嘴烟蒂。

抛开刺鼻的硫磺味不说，这里闻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区垃圾房。

“噢，天呐！太恶心了！真臭！”沈浩然用手帕捂着口鼻大呼小叫，后退了十几米。

“是李三那帮家伙吧？”叶明瞻说。

“他们拿这儿当难民营了。”靳风朝石厅左边走去。

左边角落里亮着盏大功率野营灯——他们看到的白光就是它发出来的，灯下有几个透明的大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水果和方便面，此外还有个蛇皮口袋。

靳风打开蛇皮口袋看了看，吹了声口哨。

“是什么？”叶明瞻凑过去一瞧，里面装满了弹夹和手雷。

靳风看一眼表，“11点半了，开门至少得5分钟……来吧，手脚麻利点，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他摘下背包放在一旁，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

他说的门，应该就是那两扇有铺首衔环的石门。棋局既然需要“启动”，那肯定要有启动装置。这石厅只有一地垃圾，根本没有类似“装置”的东西，也不见备用的大棋子。

启动棋局的装置和棋子想必在那两扇石门后面。石门后面大概才是真正的朱雀窟。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打扫这里？干嘛不直接开门进去？

说起来，这盘棋靳风要怎么下？他怎么移动那些看起来起码五六百斤的大棋子？如果备用棋子在石门里，他又怎么把它们弄到山下去？

叶明瞻一肚子问题，却一个字也没问，只是快手快脚和靳风一起把地上的东西归拢到一起，然后用凉席卷起来，搬到石厅入口处堆着。

李三这伙人真是垃圾制造能手，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七张凉席都用完了，地上还剩下一大堆空方便面桶。

靳风低咒一句，从背包里抽出油布。叶明瞻和他一起把这座散发着馊臭味的“面桶山”推到油布上，然后一人拽着油布的两个角，把“面桶山”移到到石厅入口，放在那七个垃圾卷旁边。

“叶哥……”沈浩然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正弯腰放下油布的叶明瞻抬头一瞧，沈浩然站在离垃圾卷十多米远的地方，仍旧用手帕捂着口鼻，目光比聂小倩还凄清。

“什么？”叶明瞻勉强挤出个笑脸。

沈浩然张嘴想说什么，靳风拉着叶明瞻就朝那两扇石门走去。

“喂。”叶明瞻小声说。

“从进来他就缩在那里装高贵，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就他知道脏，知道臭，别人天生是收拾垃圾的？我不揍他，你就该磕头了。”靳风把叶明瞻拖到石门前，掏出手电照着左边的门扇。

这门上的铺首衔环比叶明瞻的脑袋还高，在铺首衔环下面10厘米左右的地方有个洞。洞不大，刚够一根手指伸进去。

“行了，上钥匙吧。”靳风说。

“钥匙？……哦！”叶明瞻把右手食指捅进小洞里。

靳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朝靳风笑笑。

等了几秒钟，石门没反应。

“它怎么不扎我？”叶明瞻问。

“它为什么要扎你？”靳风反问。

“你不是让我上钥匙吗？这洞跟那个木雕猫头鹰的嘴差不多大，我把指头伸进去，它扎我一下，门就会开吧？跟指纹锁似的。”

“这就是你的推理？”

“不对吗？”

“它可能更喜欢被中指捅。”

“是吗？”叶明瞻抽出食指，准备换中指。

“我真是服了你了！”靳风一把掐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往石门上一贴，让他的左眼正对小洞。

叶明瞻刚想挣扎骂人，漆黑一片的左眼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垂直的金色细线。这线比蝴蝶的触须还细，却比正午的阳光还亮。它最先出现在他视野左侧，然后迅速右移。

叶明瞻感到眼珠一阵胀痛，但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与此同时，金色细线也消失在他视野右侧。他左眼前方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任何人看到这种高度，这种大小的洞，都会用眼睛去看，只有你会拿指头去捅。”靳风松开他的后脑勺。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射出毒镖、袖箭，我就拿眼睛去看？”

“那你也不至于用指头去捅吧！”

“我……”叶明瞻抠着左边的眉毛，还不是因为在指挥中心捅猫头鹰那事给他印象太深刻了。

捅了那个猫头鹰之后，他的左眼像狼一样冒绿光不说，还引出了一个云山雾罩的“两仪族”。这两夜一天走过来，虽然事情多如牛毛，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塞满了他的脑袋，他没时间细想“族徽”和“两仪族”的事，可这两件事始终在他脑海一角打转。

所以一见这小洞，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捅猫头鹰嘴的事，然后就自然而然用指头去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