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光幕
作者:郭立青      更新:2020-03-22 09:07      字数:2233

四条颜色各异的水龙迎头相撞后不散不落,斜梁一样架在了分水台正上方。

四色水柱的交接点离石墩顶部大概十米左右,它十分明亮,就像个微型太阳悬在石墩正上方。

叶明瞻只盯着这“小太阳”看了两秒,就不得不移开视线。

“愣在那儿干嘛?”靳风从前面石墩拐角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手,“快过来!”

“来了!”叶明瞻抱着姚莹赶紧跑过去,转过拐角,冲向那对铺首衔环。

铺首衔环下,人事不省的西日莫紧挨石墩壁躺着。沈浩天蹲在他旁边,朝靳风伸着手。

靳风正从自己背包侧兜里拿出水瓶递给沈浩天。

迟峻叼着烟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斜着眼睛看着他们。这家伙的眼神又阴狠又怨毒,好像恨不能学只那光流画出的大蛤蟆一样,伸出舌头把他们都卷进嘴里,生吞活剥。

见叶明瞻跑过去,迟峻把烟一吐,走了过来。

叶明瞻以为迟峻是冲他来的,不过,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靳风跟前说:“我有话跟你讲。”

靳风充耳不闻,接过沈浩天还来的水瓶,一把揪住叶明瞻的衣领,把叶明瞻拽到跟前。

“干嘛?”叶明瞻问他,眼睛瞟着迟峻。

迟峻睖了叶明瞻一眼,继续盯着靳风,“这话很重要!”

靳风拧开瓶盖,给叶明瞻怀里的姚莹喂了两口水。喂完,他摇摇水瓶,朝叶明瞻挑了下眉,“你只能渴着了。”

“我一点也不渴。”叶明瞻说。

“知道吗,你一撒谎就朝右边翻白眼?”靳风笑着说。

“放屁!”叶明瞻的脸有点儿烧。

“靳风,你必须听我……”迟峻话没说完,他们头上就吱啦一声,爆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叶明瞻朝石墩上方一瞧,刚才还像微型太阳似的四色水柱的交接点,现在已经变成一团白灼的雪光。

突然,这团雪光轰然炸裂,朝四个方向漫延开来,像膜一样裹住绿、红、白、紫四根水柱。

光膜沿着水柱,眨眼就冲进四季水间通道口下那四只石雕玉露蟾的大嘴里。

与此同时,四色水柱的交接点投下三块光幕,笼罩在石墩上。

三块光幕彼此相连,每块都是等腰三角形。它们以四色水柱的交接点为顶点,底边严丝合缝落在石墩朝向徵水间、角水间、羽水间三面石壁的顶上。

唯独留下装饰着铺首衔环的石墩西面上方空着。

这面空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面就是进入万水间的门?

如果是门,石墩有十米高,他们没绳索,没工具,怎么上去啊?

叶明瞻正琢磨,就听见一阵低沉的嘶嘶声,玉露蟾铺首衔环啪啪两下缩进石墩里。

接着,石墩竟开始下降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的一颗紫黑色大按钮,不到半分钟石墩就完全缩到分水台里,顶部和地面齐平了。

三面三角形光幕仍旧严丝合缝笼罩在缩入地面的石墩上方。不过,因为石墩下降,它们拉长了不少。

叶明瞻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神奇景象,直到靳风推他的背才回过神来。

“别发呆,上电梯。”靳风说。

“电梯?!”

“我看你就是喜欢抱小姑娘,手都不会酸的。”靳风说完,和沈浩天合力抬起西日莫,走到石墩顶上。

叶明瞻抱着姚莹赶紧跟了过去。

石墩顶部——现在是分水台地面的一部分了,看起来就像块颜色稍深的大地砖。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文字,只在正中间有个突起的圆形浮雕。

靳风和沈浩天把西日莫抬到这浮雕前放下了。

叶明瞻把姚莹放在西日莫旁边,拉起保温毯一角盖在她身上,才打量起地上的浮雕。

这浮雕原来是只鼓眼龇牙的玉露蟾,它的眼珠就像两把翻盖在地上的大炒勺,两排尖利的牙齿活像……不对!癞蛤蟆可不长这种鲨鱼似的牙齿。

这牙是八千年前建这儿的古人异想天开随手雕的,还是玉露蟾真长这玩意儿?

说起来,铺首衔环上那对玉露蟾也有牙。柱头装饰上那些呢?

叶明瞻转身想看周围石栏杆的柱头,结果一脑门撞在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上,顿时眼冒金星。

“嗷!”他两手捂着脑门,觉得像是撞在一块裹了海绵的钢板上。

“我还没叫呢。”靳风一只手捣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脖颈子,把他拎到旁边,“别挡路。”

“你是大象吗?这么宽的地方都不够走!”叶明瞻说。

“你挡着我踩开关了。”靳风说完,照着玉露蟾的左眼珠一脚跺下去。

浮雕的左眼啪嚓一声,缩进石墩里。

一道刺目的亮光闪过,他们走进来这面——有铺首衔环的西面石墩壁,顶部边沿蓦地腾起一道狭长的等腰三角形光幕。

这光幕的顶角眨眼就融进四色水柱的交接点,左右两边迅速和相邻的两道光幕对接。

现在,石墩顶上就像墩了座光芒四射的透明金字塔,他们就被罩在这金字塔下。

光幕金字塔形成后,石墩立刻开始下降。那咯噔一下,然后往下落的感觉,果然和乘电梯下楼一模一样。

只用了十多秒,石墩就穿透了整个分水台。

等石墩完全脱离分水台后,叶明瞻才看清分水台的“真面目”,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角水间走过来时,周围一片昏暗,他只能看到分水台平整得像个小广场,和四条黄铜色的金属桥连接在一起。

巨石管道内壁像灯箱一样亮起来后,站在分水台上,整个巨石管道内部的情况几乎一览无余,却仍旧看不到分水台下的情形。

他一直以为就像朱雀窟那根摆满天文仪器的大石柱一样,分水台也坐落在一根巨柱的柱头上。

谁知,这玩意儿就像个底朝上,头朝下的四棱锥,台面下是急遽向内收缩的紫黑色楔形岩块。岩块长度不到二十米,再往下就是一片虚空!根本没有什么巨柱。

四座金属桥没缩回去之前,分水台还能靠它们挑在半空中。现在,它没有任何支撑物,却仍旧不动不摇悬浮在巨石管道内。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