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柳是个急性子,见殷荀有办法,立刻让他快说,杜谨言却是担心殷荀的身子,皇帝吩咐的事他不可能不上心,见殷荀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宇间隐隐露出疲惫之色,便问道。
“小公子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这时,柏柳也想起殷荀身子骨差,也劝道。
“要不,你先歇一会?”
殷荀却摆摆手,道。
“有劳两位大人挂心了,在下无事,还是眼下置办成衣这件事比较要紧,先解决这件事再说。”
杜谨言见他自己坚持,也不再强求,只吩咐人准备些点心,再换一壶热茶来。
殷荀喝了一口热茶,脸色好了不少,他缓缓道。
“多谢两位,对于成衣一事,我有一个想法。与其购买价格昂贵的成衣,不如我们找人来做。”
柏柳突然来了兴趣,抢先一步问道。
“如何做?该怎么做?难道我们要买下一家成衣铺子吗?”
殷荀摇摇头,道。
“用不着买下成衣铺子,我们只要使一些银子,在西市找一些针线好的平民妇人,让她们帮忙做些成衣来抵赋税,再多少给些辛苦钱,想来她们是极愿意的。况且制作成衣工序简单,也不需要绣花做样子,想来也不用太过麻烦。只是户部那边,还烦请杜大人帮忙说和一二,用这个方法抵了那些人的赋税。”
杜谨言自然不会推脱。
他打量了一下殷荀,虽然这个人眉目冷清,又寡言少语,不过确实是办事极为妥帖,方方面面事无巨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你放心,户部尚书那里我定会去说清楚的。”
说罢,见殷荀有些腼腆的看向他,欲言又止。
杜谨言顿了顿,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小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话说?”
殷荀点点头,轻声道。
“是有一件事,在家堆场里现还存着一千匹粗布,一千匹细棉布,五百包棉花,在下想全都拿出来用来帮助流民。”
杜谨言闻言和柏柳对视一眼,只抚掌道。
“这……真是太好了,小公子,你可帮了大忙了。只是如此一来,怀王府便吃亏了。”
杜谨言天天盯着账本瞧,眼见着搭粥棚,赠医施药花的银子如流水一般,他也不是没考量的人,自然也想过才刚入冬,还有后面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前两个月还好说,到后面必定会入不敷出,但是该如何是好?
吃饭,穿衣,取暖,只这三点,就要花去不少银子,他已经组织人在商贾富户间筹集了一笔银子,再组织筹集募捐,他怕那些商贾富户不肯,倒是又该如何呢?
但此时瞌睡来了,便有人立刻递了枕头过来,能让他不高兴吗?
只棉衣这一项,就能省下一大笔银子。
不过……
殷荀却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这些只是身外物,我怀王府也想为皇上尽忠,为百姓出一份力,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杜谨言自然不会拒绝,微微一笑,道。
“小公子不必客气,请说。”
“杜大人,柏大人,可否当不知道这件事,不将这件事上报?”
“你的意思是?”
殷荀苦笑着摇摇头。
“怀王府终究太过惹眼,不瞒二位大人,我家大哥出家,二哥失踪的事想必二位也听说了。”
杜谨言和柏柳对视一眼,分别点了点头。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让怀王府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