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见我一路不说话,秦慕开口问;
“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会在吃醋吧,我和紫昀没什么,你知道的”我是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义父病情恶化,开始不认得人,连她也不认识了,你不要看她表面骄横就是只纸老虎,其实骨子里天真得很,就是个孩子。”
“我也很天真,我也是个孩子”我认真的说;
“你比她强多了”他安抚的拍拍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我呆坐在车里忽然想起过去养过的一只猫:
有一次有人送了一只折耳猫给我们,金萍一见就说她很喜欢,让爸爸把猫送给她,我知道她不喜欢猫,因为她曾经被一只野猫抓过从此对猫狗敬而远之。她说喜欢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我很喜欢猫。
那只猫后来都是我在照顾,买猫粮、买猫沙、给它洗澡、带它看病,她几乎没看过一眼。我给它取名叫丁丁,因为外婆送给它一个金制铃铛走起路丁丁的响。它是我的闹钟每次它叮叮叮的爬上我的床我就知道该起床了,放学回来它会叮叮叮的跑过来跟我撒娇。有一次外婆带我去日本玩了一个星期,回来我就找不到它了。金萍轻描淡写的说把它送人了,我气急败坏的逼她找回来。她跑到爸爸面前哭诉说她的班主任来家访很喜欢丁丁,她就送给她了,她的班主任刚刚离婚心情不好,平日里又对她关照有佳,而且这只猫是她的,她也很舍不得,但是老师答应以后如果想它随时都可以去看它。一番说辞顺理成章、毫无漏洞。
爸爸说:“金妍,不要为了一只猫跟妹妹吵架,再说这只猫是她养的,她有权力送人,送了就送了,你要是喜欢就再买一只”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贯是这样,习惯性把罪名往我头上安。
我说我就要丁丁,必须要回来。后来就缠着外婆买了一只猫给她班主任送去把丁丁换回来,可是不到一个月有一天它莫名其妙失踪了,金萍说是它自己跑丢的,我一直怀疑是她干的又没有证据,就把她最喜欢的洋娃娃眼睛给扣下来。她又跑去爸爸面前告状爸爸揍了我一顿,后来我再也没养过猫。
那有时候人我就想人都是贪图省事的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为他不愿庇护你去找借口。
车子开到了很远的地方,渐渐人烟稀少,蜿蜒上了座山,弯了几弯出现一扇漆黑的铁门,识别是秦慕的车自动开了门,往里驶进两旁种满了白樱树,还有零星未谢的小花。一间日式风格的建筑赫然出现,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出来迎接。进了屋一位白衣白裤的少年正坐在榻上,桌子上已然摆好了茶具。
“白述,带个朋友来过来看你”
就是那个白述嘛,白述是业界一个神秘的大师,他的作品灵幻禅意。本人从不接受采访,没人见过他,也没有照片。作品出的少,但都被炒成了天价。他的作品我也只在图片上见过,就觉得惊为天人,有一次在拍卖会上远远看了一眼,由于财力有限也只能望尘莫及了。没想到秦慕竟然认识他,还带我来见他。
“难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了”很惊讶白述大神居然这么年轻,眉目似画是竟然个漂亮少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神很冷,正在上下打量我。
“蓝金妍,珠宝设计专业,喜欢收集宝石,我想她应该对你这里有兴趣”
“大师,你好,我叫蓝金妍,对你仰慕已久没想到今天能见到面,真是三生有幸。”
“好说,坐吧”他回过头专心致志的摆弄茶碗倒水沏茶,动作行云流水。
“喝茶”茶汤色泽清亮,似有兰香。
“怎么样”
“好茶,很香”
白述轻啜了一口邹了邹眉:“今年的雨水多了”他一直兀自品茗,秦慕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席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秦慕开口:“我人都带来了,好歹让我们开开眼吧”
他置若罔闻直到品完一杯茶才睥睨了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心急了”说完慢悠悠的起身整了整衣诀飘然行至我跟前说了句:“跟我走吧”秦慕正欲起身他却说:“你就在这等着”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神我从没有见过谁能跟秦慕这样说话。
跟他走到廊庭的尽头,两扇自动推拉门后有个房间,一间屋子挂了些字画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细看才发现每处的摆设都是他的作品。用的材料并不十分名贵但却充分体现每块宝石的特质,设计浑然天成。暖绿的翡翠菩提、白冰翠点缀红宝的梅、冰种雪樱,明月、鸟雀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都用各种手段设计得意远悠长。
他斜倚在一旁似看我又似不是,过了一会就自己走了。
两边木架上有一些木质小抽屉,每层打开都有一个宝石。收藏的种类多样繁杂,有些石头我都叫不上名字。这一屋子都是宝贝比博物馆还博物馆,看得我叹为观止,偷偷用手机拍了好几张惠存。旁边几个还有栩栩如生的木雕,白述技艺还真是广泛博杂。
临走的时候他塞给我个木盒子,我打开看都是些不常见的宝石设计成作品。这肯定价值不菲,我怎么敢拿。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还给他,他又塞回到我手里“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这个人真是连送个东西都这么有气势;
“那就谢谢了”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以后还能过来嘛”
“又没人拦你,想来就来吧”他别别扭扭的说完这一句又飘了回去了。
车上我一边爱不释手的玩赏刚得的宝石一边说:“秦慕这次真要感谢你了,你的面子可真大,不但见了白述还白得这么多宝贝,我得好好想想下次拿点什么好东西来还他”
“是你面子大,金妍,看来你很受欢迎”
“呃?”我疑惑的看着他;
“白述是我师弟,我们是同一个师父,他为人古怪,谁都不放在眼里,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据说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一样宝贝你都见不到,普通人就叫人拿个两三样打发了,见到喜欢的就多拿几样出来。我可从来没有见他带人去过里间,连我都不让进,更不用说送东西了,他对你很特别。”
听秦慕这么说我心中纳罕,顿觉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