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计和城府,摩柯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想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却依然把我当作瑟琳公主施展他的报复,肆意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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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控制不住发颤,让我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痉挛颤抖。
摩柯末从他手中抽手,松开紧握的手指,又笑了笑,道:“真的就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波斯王自行分辨吧。”
我第一次看见摩柯末如此诡异的笑容,被他吓着了,沙赫的神情也随之一变,呈现出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
“听说过黑巫术吗?”摩柯末看向我身后,侧颜犹如刀刻,嘴角的微笑牵动出一朵血色死亡花,嘴唇微微翕动,他低声吟唱,低下头模样虔诚,不知心里想着的是什么。那低声地吟唱声传入我耳中,却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美妙,如一根针扎在我耳膜上,令大脑顿时感到抽痛,脑海内掠过我几次死亡后苏醒的画面,还有我梦中一直守在我身边的模糊人影。
沙赫拔刀,刀光闪过我的眼前,好似割裂我的幻觉,刺痛感瞬间抽离,我抱住额头感到很难受,往后退了一步才感到踏实,仿佛刚才的一霎那我灵魂漂浮在身体表面,心脏疯狂跳动,像被起搏器击中。
长刀架在了摩柯末脖子旁,我顺着摩柯末诡异的目光看向我的身后,刚才还怒骂着士兵的突厥女人完全失去了生命征兆,双眼外突,口齿大张,身体僵硬的吊在铁笼内,像丝巾一样轻荡。
“她死了?”我转过身,计算时间不到一分钟,我再看摩柯末,忽然感觉他已经无法让我直视,不敢伸手去握他的手。他让我感到害怕,这种随意操控他人生死的力量,让我身边的沙赫反而给我安全感,让我无意识向他紧靠,“你是谁?”
出口的声音都颤抖,他给我的恐惧感,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仿佛儿时对于门外的黑夜和一切未知的恐惧。
“你是谁?”我又退后一步质问他,恐惧让我声音都变得尖锐,他越想过来拉住我,我就越往后退,我躲在沙赫身后的行为,似乎刺激了他,他眼眶一眯,又恢复从前那样的和颜悦色:“乖,到哥哥这里来。”
我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沙赫,再次往后退,茫然的看着所有向我投注目光的人,他们的脸在我眼前模糊,我捂住额头陷入困境,脑中似有一团乱麻缠绕我的思绪,我被困在乱麻中理不清楚。
摩柯末轻易毁灭了对他不利的证据,沙赫始料未及,虽然他与我一样处于被动,他却并没有和我一样失去理智。他转手收刀入鞘,扬眉点头一副他小看了摩柯末的神色,玩味的笑着道:“可以。不过一个合适的身份而已,请您多留一段时间,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他磨碾最后一句话,拉长了尾音,嘴角扯出讥讽。
“听说沙漠的黑巫术以诅咒者的血饲养蛊虫,除非下咒的人死亡,不然被诅咒的人将永生永世忍受诅咒的痛苦。”他薄唇抿成一线,似一柄锋利的刀刃,看我一眼又看向摩柯末,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场穷奢铺张的夜宴,以一个没有留下名字的刺客的死亡而猝然宣告结束,沙赫命令非索比带走我,离开时回给摩柯末一个意味深长的血腥眼色:“你以为惩罚就此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