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呵呵笑了一声，道：“所以才说是缘分呐，随便取个名字，竟然都能跟我们王爷的名字一起，合上一句诗。”

“诗？嬷嬷刚刚念的那两句塞什么雁声就是诗吗？”峥嵘一脸崇拜的看着谢嬷嬷，道，“嬷嬷好厉害，竟然会念诗。我们那里只有镇上私塾里的秀才老爷才会念诗。果然住在天子脚下的人就是不一样，随口都能念两句诗出来。”

说着，峥嵘就转头看向跟在后头的碧升，期待的问道：“碧升小哥儿是不是也会念诗啊？”

“我？”碧升噎了一下，忙摇头道，“我不会。”

王府的诸多下人里头，识字的不少，会念诗的几乎没有，因为没有学的必要。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谢嬷嬷竟然信口就能背两句诗出来。

碧升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嬷嬷一眼。

谢嬷嬷立刻感觉背心一凉，鬓角跟着汗涔涔的。

她很快“呵”的又笑了一声，道：“郑娘子谬赞了，我哪里厉害了，我也就会念这么两句诗罢了，还是以前听我们老夫人念得多了，勉强记住的。”

“那嬷嬷也已经很厉害了。”峥嵘一脸诚恳的奉承，道，“像我这样榆木脑袋，听多少遍都记不住的。”

谢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怎么会是榆木脑袋呢，依我看起来，郑娘子聪明得很呢。”

不过凭着两句诗，就一把揪住了她，竟然还说自己是榆木脑袋，骗鬼呢。

“哪里哪里。”峥嵘不好意思的笑着摇头，道，“我这叫聪明脸孔笨肚肠。外面看着还可以，其实里面真不怎么样。”

“郑娘子太谦虚了。”谢嬷嬷淡淡笑着说着，目光往下一坠，又落到了小角的身上。

她伸手再次摸上小角的小脑袋，道：“小角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孩子，郑娘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榆木脑袋呢。”

果然又来了。

峥嵘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道：“小角像他爹。”

谢嬷嬷眼睛一亮，摆出一副非常惊讶的模样，道：“哦？是吗？我说小角怎么看起来跟郑娘子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呢，原来是像他爹啊。”

峥嵘：“……”

刚刚不是在说脑袋吗？怎么突然扯到模样上来了？

不过，说到小角的模样，峥嵘心里头其实也挺怄的。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生出来的娃，竟然跟他亲爹亲娘都不甚相似。

碧霜天还好，父子两个至少有一双眼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就亏大了，除了一张小嘴儿，跟她有个七、八分相似外，小家伙的其他地方就没有一处像她的。

也不像碧家的其他人。

峥嵘怀疑，小角可能更像她那无缘的亲爹亲娘，或者亲弟弟，如果她有弟弟的话，不是有句俗话叫外甥像舅嘛。

……

在跟摄政王府隔着两条街的一处大宅里，一个生得芝兰玉树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书房中用功苦读，忽然鼻子一痒，“啊啾”打了个喷嚏。

侍立在旁边的丫鬟立刻紧张的上前问道：“少爷是不是着凉了啊？要不要让厨房煮碗姜汤来？”

少年揉揉鼻子，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不用了，应该是娘又在念叨我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