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把她当成仆人驱使,丈夫性情暴力总是打她,向家明明家境富裕,她却连衣食都很缺乏,她也曾努力讨好他们,但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厌恶。娘家的人早就抛弃她,不然也不会为了钱把她嫁过来,邻里也曾劝过向家的其他人,却导致更加过分的虐待,就没人再敢说什么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啊。
她自己也只有忍受,她没读过书,却也深深地知道,夫为妇纲啊,可能这就是她的命吧,活在这样被人虐待的家里,连抓药都是偷偷摸摸地来,再偷偷摸摸地回去。
陈婧对此,心中感到极度的同情,和无比的寒冷,这也让她开始考虑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未来。
已经十三岁了,很快就要满十五岁,难道,也要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从未谋面、不知性格如何的人吗?陈婧默默想,然后对自己很果断地表示,绝不要这样。
但是要怎么办呢?她也很是困惑了一阵,因为逃离这种古代的常规,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和努力。
但是,面对这条几乎每个古代女子都必须走的,看似平坦实则铺满了不知多少血泪和尸骨的道路,陈婧心里绝对的抵触和不赞同使她心意格外的坚定。
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地嫁给一人,然后过上那种被困在家庭和孩子之间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和没有活过有什么区别吗?
而老天大概也是在有意或者无意之间,让她来到这家医馆,让她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天赋,也让她看到逃出桎梏的希望。
陈婧想要学习医术,成为大夫。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不必成为别人可以随意欺凌处置的附属品。而且她身为女子,就可以为一些身有疾病但不方便找男大夫问诊的女子服务。陈婧再三考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天衣无缝。
但是走最初一步时,她就遇到了阻碍。她不知道韩大夫还收不收徒弟,韩大夫是她认识的医术最好的大夫了,而且经过相处,陈婧觉得韩大夫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符合年纪的调皮嘴欠,但是人品上佳,而且年纪与自己父亲相似,跟他学习医术不会招来闲言碎语。
但是陈婧犹豫了好多次,都没有勇气问出口。她毕竟父母亲人俱在,不像小吉小庆无处可去,收留了也就收留了。
而且韩大夫教学严格,陈婧常常看到小庆因为小疏忽,被韩大夫责罚。
韩大夫会不会收我为徒呢?陈婧常常想。她的伤慢慢好起来,能留在这儿的时间不多了。
应当早点下决断。她又想,甚至她想问问小吉小庆的看法,但是几次话到嘴边都还是没有说出来,错过了机会之后陈婧又心里暗暗后悔。
“静儿?”
陈婧听到小庆又叫她,赶忙回应道:“嗯?我在,怎么了?”
“你又开始走神啦,”小庆大概觉得不对劲了,认真地打量起陈婧的脸色,“这么一会儿你走神好几次啦,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我觉得你好像一直有心事。”
陈婧被小庆看的有点紧张,忍不住挠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掩饰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啊,我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吧,晚上睡一觉就好啦。”然后她赶紧回到了屋檐下,低下头状似认真地开始碾药,不让小庆再看她的脸色。
前堂里的小吉还在等着当归,小庆就先跑过去了,她决定要和刘婶说一说,静儿最近状态不太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