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策是披着冬日清冷寡淡的月辉回到沁兰苑的。
因天色已晚,凤卿澜只将他送到门口。
见凤卿卿将云天策迎了进去,便没有多做停留,原路折返了回去。
目送凤卿澜出了沁兰苑,凤卿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严刑逼供。
为此,她特意绕了段远路,到北墙边随手折了根海棠花枝。
没有丝毫惜花意识的,凤卿卿将花枝上或开得正茂,或鼓着苞儿的海棠花,一朵一朵地揪下来。
末了,先敲打了两下自己的手心。
唔,韧性不错——耐用!
凤卿卿做这一切时,云天策只用一双深邃的凤眸凝着她,也不说话,从头到尾地任她作为。
脑中一遍遍重复着的,是此前凤渊对他所说的一段话,确切来说,是凤渊对他的请求。
言辞切切,却与人为难……
倒让他的一颗心前所未有地陷入了迷茫之境。
得了趁手的刑具,凤卿卿片刻也不耽搁地推着他进了卧房。
随顺关门,插好。
掩上窗户,闭严。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她又将云天策推至墙角——
壁咚。
以居高临下的绝对高度俯视着他。
“是你自己老实交代方才的谈话内容,还是要我帮你一把呢?”
赤果果的威胁,要气势有气势,要场面有场面,凤卿卿觉得自己骨子里的热血也因此而沸腾。
曾经,她可没少在刑讯室里拷问过那些口风森严之人。
这臭小子也作的够多了,再不肯乖乖配合,非给他尝尝她的手段不可。
打定主意,凤卿卿乜着眼,给了云天策一个坦白从宽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云天策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下。
两片岑薄的唇瓣抿得越发紧凑。
凤老将军与他之间的约定,她无须知晓。
蠢丫头救他一命,他原应护她安好。
至于与她相对时那忽而泛起的心漪——
不如及时抹平,在他刚刚似是而非地知晓了为何单单对她存有别样心思之时。
因为于他而言,她是他不该情动的情动。
哟呵,长本事了是吧,敢明目张胆地无视她!
凤卿卿有点小不爽,海棠花枝咻地一抽,带起一阵空气摩擦的声音。
“喂,臭小子,问你话呢,说不说啊。”
云天策清清淡淡地扫她一眼,神情寡漠。
善变的蠢丫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凤老将军若是看到她此刻轻扬花枝对他“严刑逼供”的样子,是不是会安心很多?
凤卿卿瞧着他这副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心里更是焦虑。
她那老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还是,根本是这臭小子借机与老爹谈什么条件,被拒了才这般失魂落魄。
如斯猜测让凤卿卿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语气也随之变得愈发不好:“变成小哑巴了?”
“吱个声会不?”
“信不信我抽你!”
“你高兴就好。”
凤卿卿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中突然多出一个倾世凉薄男低音,一时没法应过来。
皱眉盯着他唇齿间微小的启启合合,好一会儿才确定方才的话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的。
莫名生出一种成就感。
小样儿,嘴巴再紧还不是照样被她给撬开了!
轻哼一声,凤卿卿将他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