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卿见自己都开诚布公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却还是猜疑不定，不肯开口，禁不住意外地扬了扬眉。

看来这煜小受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对他家小攻绝对真诚。

口风这么紧，真是难为了他中二跳脱的性子。

因着这一点，凤卿卿原本对他极低的评分有了些微提升。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认可他此时的避而不答的作为，只是口气缓和了些，更像是在徐徐诱之。

“我知道王爷情况特殊，你不愿开口，也是理所当然。”

“今天，我把一句话放在这里——”

说到这里，凤卿卿故意停住，直直望进公子煜的眼瞳深处。

见他果然露出急于一探究竟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弧度。

谈判心理学认为，谈判过程中给予对方适度的留白，会提高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胜算。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真是屡试不爽。

“什么话？”

凤卿卿不出意料地等来了公子煜的追问，唇边牵扯出的弧度更大了些。

“我不会害他，至少，不会主动害他，甚至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说到这里，凤卿卿再次掐准时机停了下来，偌大的房间中瞬间陷入沉寂。

公子煜一双桃花眼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似乎要透过她这所躯壳，看穿她心中最隐匿的想法。

凤卿卿坦然接受着他的打量，不闪不避。

约摸过了半刻不到的光景，公子煜勾唇扯出一抹浅笑，神态却与平素的样子判若两人。

再开口也不复之前的散漫如风，反而带着几分凌厉迫人。

“人有一张口，说千言，做百态。”

“王妃凭什么认为在下会信你。”

凝着眼前突然如同换血重生了一样的人，凤卿卿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

往日浪荡恣意的一个人，竟还有如此清隽如竹的一面，不由得人不意外。

这位有点儿意思的煜小受，原来也非凡人。

凤卿卿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后更加认真了几分：“世人都说，但凡医者，一念飞仙，一念入魔。”

“仙者渡人疾苦，魔者害人性命。”

“我行医，不问修仙不问魔，凭的全是个人喜好。”

“至少现在来讲，我并不厌恶他，甚至，为了给自己多谋取些利益，愿意援手救他。”

“再者，我若想要害他，任你千万提防终归防不胜防，为人医者的手段，我想，你应该清楚得很。”

“所以——还是最前面的那句话。”

凤卿卿说完，公子煜敛下房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这一次的时间比较短。

很快，他重新撩起眼皮，语气里带了些颓丧道：“我医尽世间各种疑难杂症，自年少时起便名扬天下，也曾自负自矜。”

“偏在天策师弟身上栽了跟头，神医的招牌更是被他伴随而生的宿疾砸了个干净。”

从他的话中，凤卿卿精准地提炼出两条信息：

其一，煜小受其实是臭小子的师兄。

其二，煜小受对臭小子的怪疾束手无策。

“我与他相识十余年，到现在都找不出致病根源，更枉谈医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