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飘雪，牙华甫轩风中站定。

已然不能再靠灵兽，两人终于交手。眨眼，甫轩祭出长棍停滞牙华前上方，用力挥下，带起身后虎啸直扑牙华，牙华这才看仔细甫轩下身风景，原来他有穿小裤衩。

棍子没有轻易削了牙华项上魔头，而是被一片刀刃死死抵住。此刻，甫轩和牙华离得那样近，近到甫轩看见对方瞳色里的火热，因为作用力，一个旋身，棍子点地，甫轩站定离牙华四丈开外，看清牙华手中刃器：一把断头顺刀，刃长超一尺，形似剑，薄如纸，冷光凄凄。

“悲歌？”

悲歌长泣万生鸣，坞泪永争沁芳音。

悲歌和坞泪是两样上古名器，一把断头刀，一架缺弦琴。坞泪现今不知其踪，但这悲歌，可算是让牙华父亲典公生给收着了。死前传给牙华，牙华就一直用到现在。

“正是。”牙华挥刀，风发厉声。

“好刀。”甫轩没有慌张，反而更兴奋，“如此名器，不尝一尝，真叫可惜。”

“谁说不是呢。”

我的刀，已经很久没出鞘了。

轻笑间，两人不下百十招，刀劈棍打，皆是你阻我挡。甫轩的棍是木棍，上品紫光檀，坚硬光滑，黑中泛紫。妖灵加持，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刀柄在牙华手中婉转，眼看切上甫轩的脖子，手边的棍子也来不及抵挡，定是必死无疑。棍头忽地一折，像条蛇缠上悲歌，牙华一吓，将悲歌脱手。猛然反应过来，就用魔灵去咬回悲歌。

那紫檀棍竟是三节棍！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我砍坏。

甫轩没料想到牙华还有气力出魔灵拿回悲歌，以为奇招一出，准叫他防不胜防。

此战，上下已分，牙华也不想多费功夫和他纠缠。况且，因为刀脱手的事，牙华心中有些恼火。握紧了刀柄准备最后一击，将他弄残后丢给敏焉就行了。

甫轩也再次起势，这一下，恐丢命，可最后的结果，谁知道呢。

是夜，寒风依然；飘雪，埋地一寸。

甫轩：束荆缠！缠三魂七魄！

牙华：阴阳斩！斩你娘的鬼！

虎狼相杀，方圆百丈平地乍起，可怜好好的里正府转眼成漏筛。但就在牙华胸有成竹的时候，感受到来自对方更猛烈的一股力量，怎么可能……牙华顷刻被撞飞出去，生生砸穿三人抱房柱。一连串动静甚至引得敏焉那边注意。

“怎么回事？”敏焉走不开，又瞧不见那边的情况，惴惴不安。焦冥倒是一脸淡定：“可能牙华下手狠了点。”

牙华表示，朋友对我很信任，我很高兴。

牙华将墙面撞出大坑，陷进墙沿，紧闭双眼，满头是血，好似晕过去了。甫轩猛口喘气，片刻平息，一步步靠近牙华，冷冷俯看而下，说道：“风雨花果然不俗。”

风雨花，燕燕山特产，瞬时提高修为的利器，但一柱香后内丹就会立刻消隐，直到半月后才能慢慢显现。如果一柱香内没有把握杀死对方，还是别用了。

“原来是风雨花。”甫轩还未来得及看清说话之人，一片刀刃从自己背后三焦俞（穴位）直插而进，背后人的呼吸尚绕耳边。甫轩低头，看见了穿身而过的断刀刀头正滴着稠血，脚下的人已经不见。

“怎么可能……”嘴里一边流血一边说话，牙华果断抽回刀，甫轩嘴里涌出的血越来越多。下刻，牙华直接掐起甫轩的脖子死死抵在白墙之上，指甲几乎破进皮肤；甫轩这才看清满脸血中的那双眼透着怒笑，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大概已被千刀万剐。

就在甫轩以为快要断气之时，牙华举刀柄，一击就把甫轩砸晕，待甫轩无知觉，牙华收手，甫轩落地。而后牙华扶墙走了几步，迫不及防喷出大口血。

不是排斥用风雨花，但别老是偷偷摸摸，小把戏用一次就够。用多了，你玩不够我还看够了呢。免得我不知该用多少实力对付你。

牙华坐在栏杆上调息片刻，捞了把地上残雪擦去脸上血，拽起甫轩的背后衣领，想将他拖着回敏焉处，经过之地，留下道道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