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什么是恐惧？人为什么会有恐惧这样的情绪？苏宇儿没空想这些东西，钻回眼睛里的东西可是和他不讲什么情面，两种截然不同的寒气疯狂的吞噬对方，如果非要苏宇儿说出个感觉，那就是自己的左右手互相打了起来，而他无能为力。

许多的书上说恐惧来源于未知，当你看一部鬼片，低沉的音乐缓缓响起来，你就会知道鬼会出来，但当鬼出来的时候，你知道你会吓一跳，你知道，你是在恐惧。恐惧不是来源于未知，而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一缕未知的寒气似乎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慢慢地被自身的迷宫符文吞噬了，感受到迷宫符文那丝丝的喜悦，愈发地有了人类的情绪。

“殿下？”小厮看着院子里冷汗直冒的苏宇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宇儿回过神，朝小厮笑笑，赶紧离去。

就在苏宇儿走着走着，周围的景色慢慢发生变化，当苏宇儿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自己站在广阔的平原上，平原上是白茫茫的大雪，每走过一步，都会留下脚印，然后被风一吹，又消失不见，让苏宇儿最惊讶的是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洁白无瑕。

月色与雪之间，真的还有绝色，那是一个小孩，一头短银发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折射着不一样的光彩，白色的衣衫上缀满了几颗宝石，璀璨如同天上的明月。

苏宇儿刚从一个陌生走出来，又进入了另外一个陌生。

“你是谁？”白色的小孩问道，声音清脆好听。

你是谁？这么富有哲理的问题一下子让苏宇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还是说道：“你又是谁？为什么拦住我去路？”

“是你把界石送给雨蝶的么？”

苏宇儿一下子想通了，眼前的东西一定是和雨蝶一样的怪物，而且他是小孩，刚才欧阳冰不是说，狐妖是个小孩么？

“你是狐妖？”

雪童子看着眼前的苏宇儿，脑子直抽抽，他问了两个问题没有回答也就算了，忽然他也问了两个问题，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他是个傻子？“是我在问你话呢？”

苏宇儿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狐妖么？”

雪童子翻了一个白眼，道：“不是。你是不是送给雨蝶界石的那个人？”这时候雪童子没兴趣和一只蚂蚁对话了，直接用神魂攻击，让他直接心神奔溃。

苏宇儿迷迷糊糊地道：“是。”

雪童子眼一亮，于是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界石的？”

这时候，让雪童子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人说出来不同的语言，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条舌头毫无意义的扭动，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如果苏宇儿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在说地球话，而且他在神魂攻击后，自己也慢慢听不懂雪童子在说什么，慢慢地思绪开始涣散，慢慢的，他想起来前世。

他们都说，过去了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苏宇儿能忘么？他不会忘记，楚云的笑容，林雪雁的温婉的样子，还有许许多多的面孔，像是毒药一样，侵蚀着他。

“喂！”雪童子看见无效，刚想继续进一步动作时，只见整个京都地上冒起来金光，那些金光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密密麻麻组成一个巨大的符咒，雪童子的幻境也在这一瞬被打破，就像镜子破碎一般，散了一地。雪童子恨恨看着地上的金光，道：“这个小符师真是天才，真是可怕，要是活在外界，肯定又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天赋如此好，没必要和他交恶，而且眼前的人。”雪童子盯着苏宇儿看了会，喃喃自语道：“八成是外域的鬼魂。既然知道界石与他有关，也不在这一天。”

小符师，我们还会再见的。

李乘风耳朵里传来这样一句话，他的脸色才变得放松起来。他从小到大天赋卓绝，而且自己也十分争气，上百年来，连最接近危险的那次霸星献祭都被自己化解，从那个以后，觉得这个世界就没有能杀掉自己的人了。

今天雪童子亮出自己的雪走时，原本在记忆深处的不安又涌了出来。

雪童子走了，可是，但李乘风敏锐发现，那个妖狐似乎和雪童子没什么关系。他来找界石，是从封州来的，一路上根本不会去什么灵州杀人，就算他愿意去绕哪一点儿路，但也不会和那里的阴谋扯上关系。

但狐妖动手，杀的人全是和舆论有关系的人，可是为什么狐妖的伤口和所谓的雪童子又那么像？

也在此刻，李符师已经停下念符咒，京都被包在一个巨大的金色罩子里，只有强大的符师才会看到那金色的波动。也因为这样，雪童子才会离开。

李符师将自己散乱的白发慢慢束起，悠悠然走回京都，既然最麻烦的人都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剩下的狐妖就让底下的人解决吧，虽然说，雪童子认为那些凡人是蝼蚁，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死就死了吧，这是方家的天下，不是他李家的。

……

“在什么时候发现殿下昏倒的？”独孤云一脸憋屈，他以为苏宇儿作为和塞外侯旗鼓相当的人，应该能自己保护自己，听小厮一说，好像吸走了独孤傲身上的污浊之气后昏倒在院子里。比起独孤傲受伤，独孤云还是想着苏宇儿受伤好。作为亲人，总会偏心自己人。

“不到一刻钟，殿下刚才还说让唐小姐回屋修整，但自己好像冒冷汗，于是走到院子里后，他一动不动，这时候我过去问话他也不答，就在小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跌倒在地。”小厮眼里都是惶恐，这里的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嘴里说的事实，但总觉得自己就像在说谎话一样无力。

“那你就负责殿下的安全和饮食，至于唐小姐，她必定是用力过度了，你去让厨房做点好东西给这两位补补身子，不用惊慌，我知道殿下昏倒和你没关系。”独孤云说完，也是叹了口气，这次事情危机，竟惹出这么多麻烦，狐妖，你等着，我独孤云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叫独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