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之夜,月如银盘,寒光如霜。月光洒在蘅白山顶,晚风掠过茂树,月光摇曳,如飘荡的素缟。
蘅白山山顶上,设有祭坛,设有酒盏。忽而乌云蔽月,时机未到。褚斫放声得意笑:“周侯爷一介老匹夫,神石在他手里也不知凝聚力量。”
他说完斟酒,一杯杯洒地,一杯杯敬亡灵:“这一杯,敬师父你,你现在该睁大眼睛在天上看好了。”
第二杯酒洒地:“这一杯敬师娘,我本不想取你的命,谁叫你第一个知道了我的秘密!”
暗中的傅赫听得真真实实,忍不住惊叹:“喔,原来这才是真相!”
最后一杯酒洒地,褚斫笑道:“这一杯,敬我故友慕容云逸,当年你要是肯将手上的神石交出来,我怎么忍心与周侯爷联手屠你满门。”
须臾,暗月冲破云层,山顶通明,世间万物重见光明。
褚斫凝望掌心,掌心向月,黑乎乎的石头被月光照得跟夜光石般萤亮。
在暗中贼眉鼠眼观摩的傅赫暗自讥笑:“传说中的神石?竟然这么普通?褚斫该不会是山路上随便捡的石头吧。瞧他的架势,好像要比过天一样。”
褚斫将神石置放祭台,它一旦吸食圆月之光,灵光皆闪。褚斫越得意,果真是神石不假。他使内力运出幻毒掌,神石腾空而悬,其中灵气尽吸入掌。
有了那么一点点架势,傅赫才目瞪口呆。
“哈哈哈!”听褚斫仰天长笑,“果然增了内力,力大无穷,只是缺个人来试试掌!”
鬼魅的笑声听得傅赫后背发凉,想打个激灵时褚斫的眼睛盯来,傅赫脸色大变,想打的激灵顿时无了踪影。
那是比幽冥鬼魅还要阴森的眼睛,整个地狱落都在褚斫的眼睛里。
傅赫勉强挤出笑容:“庄主,这么晚的天,我怕你有危险,跟来保护保护你。”
“是吗?你那么忠心,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
傅赫没听懂话外之意,仍悻悻地对着褚斫发笑,一瞬间被人五指抓提。
“庄主…我可是忠于你的…”傅赫吓得话跟尿一起断断续续。
“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忠心!”
褚斫已将神石之灵融于幻毒掌中,融为一魔一邪,只需拉一个活人来试验,便知幻毒魔掌的威力多强大。他一伸掌使去,傅赫连半秒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立即一命呜呼。雪白的月光下,对比出僵硬发黑的尸体。
不只是尸体,幻毒魔掌殃及的地方,山土草木,全遭荼毒。
掌力波及的后山,山石晃动,一刻间山体滑落,如地震一般惊天动地。
正好是关押着宁家山庄旧弟子的后山,困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不知出什么大事。弟子们慌作一团,纷纷惶恐,不知如何逃出生天。
“总不能被活埋在此处吧!晦气!”阿姚怪骂了一声。
这一震动也不是没有好处,山石壁上的堆石滚落,月光透过空洞倾斜照来,照出了逃生的方法。
阿姚对众伙伴们指道:“大家看,我们可以从洞口爬出去。”
果真是个希望,大家都肩踩肩,团结行动起来。
周拟月是个闺秀千金,阿姚担心她没有力气攀岩,准备把自身的衣服撕成麻绳背着她。
周拟月看出他的意图,便笑:“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这几天我跟你们学的武功是白学呢?”
“周二姑娘,顶洞高而坎坷,你当真可以?”
周拟月不屑端量那高度,回答很硬气:“这又有何难?纵然有命就不怕爬不出去!”
众人会心一笑,搭成人梯互相扶持爬出困洞。
正当褚斫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时,一女子声音传来:“同为神石之力,你竟将它运用得如此狠毒!”
他望向来人,晏姜花容不惧地站在月光下,二八年华的年龄,肌肤像洒下来的月光一样洁白。
褚斫早听说晏庄有一义女,擅医术,他以为是周拟月那样的一界娇弱女流,自上次在宁家庄见过之后,才知她并非是自己误以为的泛泛之辈。
他哼笑冷言:“从前我小瞧了你,容长恨先后两次中我的幻毒掌,若非是你,他定命丧黄泉!我与日月宫的人不相往来,如今容长恨不在此处,而你?你来到我的地盘是为神石而来?”
“不错。”
虽然晏姜孤身一人,褚斫也不笨,“我想容长恨在来的路上了吧,哈哈哈,只可惜你们都晚了一步!”
晏姜瞧见面前躺地的傅赫尸首很是骇人,褚斫尽是得意嘴脸,狂妄之言,此生最痛恨这种人!
她的骂声要让褚斫死后坠入地狱:“你人生不过如此,背叛师门,残害同门!如今又想借助神天石的力量操控苍生?哼,可笑,世界上你种人最可笑!你知道吗?神天石已被你的意志魔化,将来你会和这块魔石玉石俱焚!”
褚斫蔑笑地鼓掌:“不错,不错,一个小姑娘,敢过来我这里危言耸听!”
晏姜可不是危言耸听,她指他手中的神石:“看,你现在心中的魔念已逐渐增强,那块石头就会随着你增生的魔念而减弱它的灵力!并非是你控制神石,而是魔石在控制你!”
此时月圆正好,神石吸收的月光灵气越见微弱,褚斫才意识到晏姜说的不错。
他原是一脸不屑,现在立刻暴躁无常,露出恶狼的凶恶目光,直掐着晏姜威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的身份并非晏庄义女那么简单。”
晏姜一句都不回答,直勾勾地望着他。
“小姑娘,这神石出于不周山,找到了不周山,兴许我就能控制这块魔石,我问你,不周山在何处?”
晏姜欲要推开架在喉间的手,褚斫越不容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算准他心思轻蔑一笑:“你敢杀了我吗?杀了我,你一生都会被这块魔石控制,只有我才能告诉你摆脱它的方法!所以你想杀了我,又不敢杀我!”
褚斫越怀疑越急迫得到答案:“你究竟是何身份,知道多少与神天石有关的事?”
“褚斫,放了她!”
“晏姐姐…”
褚斫闻声而看去,容长恨,慕青衣、苏诠、高临枫、宁初寻、五个人整齐赶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