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钟声终于停了，天边的异象也消失不见。万众瞩目下，沈沉鱼单膝跪地，她一脸肃杀之色的看着周围，大战过后她的青丝被风吹得有些零散，这样反而衬出了她别具一格又洒脱不羁的美感。这样的美，是超脱世俗之美，这样的美，是震撼人心的美。

然而，眼前的比武台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形态，七零八落的，极为狼狈与凌乱。可没人会在意这一切，人们在意的只是台上的那个少女，那个以一敌六的少女。

即便被人偷袭成了重伤，依旧可以在关键时刻击飞她所有的对手。

没错，眼下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她了。逆天，对，她已经逆天了。

“赢了，赢了！小鱼儿，你竟然打败了他们所有人，你太了不起了，外公为你自豪！”

寂静的人群中，肖问苍是第一个站出来鼓掌欢呼之人，接着，下面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欢呼尖叫了起来。

“外孙女，你没事吧？”肖问苍满心激动的冲到台上，也不顾沈沉鱼的愿意否，只接将她扶起，暗中将自己内体的元力输送过去。

他看得出来，沈沉鱼为了方才的那一战已经将自己的元力消耗到了极致，再加上身上还负有重伤，如果自己不帮帮她，估摸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二三阶的武者都能轻易将她斩杀。

不过……有他肖问苍在，他是绝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感受到了肖问苍的在暗中施以援手，沈沉鱼立马朝老者投出一抹感激之色。片刻，才缓声对肖问苍道：“老爷爷，你为什么叫我外孙女？”

看到沈沉鱼那一脸愕然又吃惊的表情，肖问苍高兴的仰天大笑道：“哈哈，丫头你是不知道吧，我就是你亲外公，你母亲肖清蓉是我的女儿。这些年我与你母亲一直都有误会，所以很多事情都没告诉给你知道。不过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肖问苍唯一的外孙女了，只要有外公在的一天，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谢谢你，外公！”

沈沉鱼虚弱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铠甲精神矍烁的老头子，只觉他无比的亲切，他从眼中透露出的关怀是如此的真实，完全不像外人那般充满了叵测的心机和恶意。这个老头若真是她的亲人，地么她一定会毫无防备的接纳他。

厉老鬼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快步来到厉远笑的跟前。将自己的孙子扶起之后，眼神满是关切道：“笑儿，你怎么样了？”

厉远笑捂着受伤的部位，神色痛苦道：“爷爷我还能撑得住，可是那个女人她……”

话没说完，厉老鬼就沉声打断道：“唉，你这孩子真是太过莽撞了。那小儿隐藏太深，她敢当众激怒你们所有人，定是有不凡的实力。也怪爷爷看走眼，没能及时阻拦你。”

“爷爷……”

“行了，你们快把少主给扶回去好好调养，接下来的事情爷爷自会处理。”

这边，伤势极为严重的沈飞雪是直接是被人用担架抬到拓跋复面前的。

“太……太……太子……”沈飞雪瞪着水眸，含含糊糊的念着他的名字，脸上布满了愤怒与不甘。

拓跋复一把握起她冰凉的手指，眼神复杂的询问道：“飞雪，你还好吗？”

沈飞雪伤得四肢无力动弹，只能不住流泪摇头。

“……报……报……仇……”

“飞雪，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拓跋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不想让佳人再伤心痛苦下去，当下就朗声的对其承诺起来。

岂料，东凌皇却挥袖走来，神色颇愠道：“复儿，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那沈家嫡女乃是你未过门的皇妃，你不好好珍惜相待，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

“父皇？”听罢东凌皇的愤懑之语，拓跋复当场就呆怔住了。好一会儿才道：“父皇，你不是答应过儿臣，要让飞雪成为孩儿的正妃吗？”

东凌皇威仪的脸上满是不屑道：“朕是答应过你，但前提是她沈飞雪要夺得这次比试的魁首之位。但方才的情景你也瞧见了，以她的实力，连入前三甲都困难。而与你有婚约的沈家嫡女她才是当之无愧的绝世天才，除此之外，无人能与你匹配！”

“噗——”

一口老血，顿地不受控制的从沈飞雪的喉咙涌动而出。

众目睽睽之下，她输了比赛已是羞愧难当，如今听罢东凌皇的这番话更是万念俱灰。

比赛她败了，难不成连心上人也守不住了吗？让她最痛恨的是她输的却是她最鄙夷与厌恶之人，这口恶气恐怕到死她也咽不下去。

“飞雪，你不要激动，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会来看你。”

知道沈飞雪现在受不得刺激，而自己又无法在这样的局势下忤逆父皇的意愿，拓跋复只能先将沈飞雪支开，至于以后的事情，也只有能这场风波过了再说。

沈飞雪被打成重伤抬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沈沉鱼一人占据。

她就像漆黑里唯一的一抹光，也只有她，才能照亮前方的路。

厉老鬼回来以后，就被万宗门其他几位长老给围了起来。

“厉老鬼，你孙子呢？”

“受了重伤，被送回宗门调养了。”

“那这次的比试……”

与厉老鬼相交较好的几位长老皆露出了震愕之色，因为早在比试之前，他们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厉远笑这孩子身上。这孩子从小天赋就好，又很有悟性，本以为魁首之位非他莫属，岂料会出现如此惊人变故，实在让人猜想不到。

厉老鬼两眼讳莫如深的扫了扫远处道：“这次的比试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沈沉鱼乃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此宣布一出，全场哗然。

“小鱼儿……听见没有，你是第一名！”

肖问苍拽紧自己外孙女的手，简直比老来得子还要兴奋。

沈沉鱼苦涩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第一名，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她在乎的只是打败沈飞雪，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都擦亮自己的狗眼。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