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面色大恸,诚惶诚恐的噗通一声跪在东陵皇的面前。
“皇上,臣自知此事做的不对,然而,云王爷在沈沉鱼有难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去救了,陛下您也知道这件事,就算臣不出手,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沈沉鱼是绝对不能为陛下所用的啊。”
“朕自己有眼睛,不需要你来教朕怎么做!”
东陵皇一声怒喝,吓的跪在地上的沈醉颤抖了一下。
东陵皇看着沈醉的眼神越发的阴沉。
身为皇帝,他最讨厌的臣子,要么是功高盖主,要么是奸佞之辈,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喜欢被人左右,东陵皇也是如此。
沈醉最会察言观色,眼见着东陵皇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凉薄,也知晓自己大事不妙,沈醉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在东陵皇的面前,他也不是第一次伏低做小了。
沈醉立刻在东陵皇的面前磕了几个响头,脑袋碰在地面上,不断的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没几下,沈醉的额头前面就已经一片通红,而且还隐隐泛着血丝。
就仿佛磕头的力度代表着他的诚意一般。
东陵皇面色变幻莫测的看着沈醉,最后仿佛动了恻隐之心一般挥了挥手道:“你先起来,这件事朕自有定夺,朕此次先原谅你,然而之后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别怪朕翻脸无情。”
沈醉急忙又磕了几个响头,连声称是。
东陵皇摆摆手,不再和沈醉多说,直接移驾后花园。
方才还在及时行乐的臣子,在东陵皇的脚步踏进后花园之后,齐刷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位份高的作揖,位份低的直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沉鱼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然而也深知宫门之内不得放肆,于是也跟着众人跪了下来。面色清冷,不卑不亢。
东陵皇前脚一进入后花园,后面一眼便看见了沈沉鱼。
沈沉鱼虽然人在角落里,但是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在人群中却是那么的耀眼,东陵皇再次眯了眯眼睛。
此女,一定要收入囊中。
沈沉鱼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而且目光颇为灼热,一抬头,正和东陵皇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沈沉鱼目光如古井无波,静静的和东陵皇对视着。
如此维持了一会之后,东陵皇突然错开了视线。
伴随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东陵皇走到皇后的身边坐下,笑眯眯的说了一句:“皇后辛苦了。”
皇后也笑眯眯的回答道:“陛下不必这样说,臣妾其实也没做什么,陛下整日为国操劳,臣妾为陛下管理好后宫,也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东陵皇面露欣慰之色说道:“皇后能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
沈沉鱼冷眼旁观二人的互动,这一来一往之间,场面做的十足,却未曾见二人的眼中流露出一分一毫的真情实意。
皇上和皇后,仿佛永远都是场面夫妻。
沈沉鱼微微一笑,低下头啜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终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挤破头也要嫁进皇家,这一生权谋心术,就算有锦衣玉食,真的过的开心吗?
沈沉鱼手中端着茶杯,目光微微有些涣散。
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和师父踏遍河川日子。
也许从小餐风露宿习惯了,她从未觉得前生过的有何不好。
在沈沉鱼的眼中,锦衣玉食比不上山林野味,雕梁画栋比不上河流山川,她这一生,都想过自由散漫的日子。
上辈子,沈沉鱼就希望可以找一个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陪着她一起游历,一起如风一样生活,后来,沈沉鱼渐渐意识到想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伴侣实属不易,也渐渐的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今生,依旧如此,哪怕拓跋复和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真心相爱,待她重生之后,也必然会离开拓跋复,因为,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沈沉鱼正想到此处,拓跋复的声音忽然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沈沉鱼抬头一看,拓跋复双手之中捧着一个锦盒,态度十分小心谨慎的向着东陵皇走去。
拓跋复走到东陵皇的面前,弯腰行礼道:“恭贺父皇大寿,祝愿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东陵皇毫无感情的眼神当中终于浮现出少许的宠爱:“让朕看看,太子给朕准备了什么厚礼。”
拓跋复一听,立刻喜滋滋的凑到东陵皇的面前,如同献宝一般打开手中的锦盒:“父皇您看。”
沈沉鱼在锦盒打开的那一刻,轻轻的“咦”了一声。
这拓跋复为了讨好东陵皇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沈沉鱼虽然距离的远,但是随着她元气等级的提升,沈沉鱼的目力还有听力不断的提升着。
沈沉鱼看到,拓跋复手中的锦盒里,装着一对雪白色的蟾蜍。
这蟾蜍,沈沉鱼最为清楚。
这是可以解百毒的蟾蜍,人若是中了毒,只需要在手腕上割上了一个小口,将蟾蜍贴上去,便可以吸收血液中所有的毒素。
这种蟾蜍比较稀有,很多人都是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甚至有传言,这种蟾蜍是一种带着魔力的玉石,然而沈沉鱼确知道,这蟾蜍并不是玉石,而是活的蟾蜍,这种蟾蜍,其实是普通的蟾蜍,从小用毒药喂养,让它以毒药为食,渐渐培育出来的。
一万只蟾蜍里,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都会被毒死,能有一只存活下来便是万幸。
这还是在运气好的情况下,运气不好的话,不知道多久才能培育出来这一只。拓跋复一出手便是两只雪蟾蜍,可见拓跋复搜罗了多久。
东陵皇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没见识过,根本不需要拓跋复解释,便已经高兴的笑了起来。
“还是太子贴心,日夜为朕的安危着想。”
拓跋复微微一笑道:“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记得父皇曾经也有过一对雪蟾蜍,只是大限到了便死掉了,父皇为此愁眉不展了好一阵,儿臣网罗天下,终于找到了这一对雪蟾蜍,只为博父皇一笑而已。”
东陵皇哈哈大笑:“朕十分开心。”
沈沉鱼嘴角挑了挑,继续低头饮茶。
拓跋澈悄悄的挪到沈沉鱼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沈沉鱼的腰:“喂,你有没有带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