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一个卑贱的女奴,有什么资格议论男人,评价君父?”拓拔焘狠狠白了义正言辞的混账女人一眼,“懒得跟你计较。这里人多眼杂,快走!”
“去哪里?”被对方拖着一只手,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
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回宫!”心里并非如此打算,还是忍不住要恐吓她一下。
“那——好吧。”方才差点送了命,“小徒弟”难得的乖巧。
“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朕没听错吧?”嘲讽,邪里邪气地瞄了眼女人低垂的脸。
“不想回去,可。。。。。。说不过去嘛!”自知理亏,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朕比那夹枪带棒的佛像慈悲,懒得跟你计较。”淡然摇了摇头,“走,先回客栈吧。”
“真的不用回那‘笼子’里吗?太阳打夜里出来了?”学着对方的口气,将信将疑地眨巴着盛满惊喜的大眼睛。
“君无戏言。”
“那刚才的事——”
“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群沙门秃驴是冲着你,并非打算袭驾。”牵着冰凉而柔软的小手穿过渐渐平复的人群,信步进了客栈,“苦命的娃儿,你又惹着哪路神仙了?”
“惹着你了。。。。。。”万恶淫为首——她倒霉就倒霉在独得了这“万女之夫”的宠幸。眼红嫉妒的人儿一帮一帮的。
帝转头张望,驻足良久,将小女人的话意会了大半,“你以为,何人在幕后指使?”
“我怎么知道?树敌太多,园子里一大片开败了的花儿就剩下刺儿了。”无奈,隐晦地抱怨。
“你应该知道,只是不愿直说,对朕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其实,朕心里也猜到了几分。”高昂起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举步上了楼。
落羽抢先一步,推开掩蔽的房门,“说说,你以为是谁?”转身迎向淡漠的狼眼,“我预感这个人应该不是佛教徒。”
“怎么说?”
“作为佛教徒,对方应该不会在‘行像’的盛大集会,弥勒的法坛前大开杀戒,辱没佛门的形象。”
亲昵地点了点她的前额,“个人偏见!”私密独处,心情不由放松了许多,“如果你阻碍了佛的脚步,就会惹得众位伽蓝菩萨怪罪。刀砍斧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哪有?”脑子不转弯,并不明白对方话里隐晦的深意。
如果他猜得不错,方才那场风波大概是宫闱争斗的结果。能提起屠刀为难女人,除了嫉妒还有什么?凶手也许如他一般,是那种不再需要观瞻佛像的佛徒,那座龛常在心里,心灯不灭。。。。。。
乐平王拓拔丕终日郁郁寡欢,一大清早独坐在王府中厅,门外忽然有人来报,“王爷,王爷——”屏退左右,伏在主子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宫里传出消息,一大早入宫拜谒的王子王孙都被拦在了寝宫门外,万岁闭关升仙了。。。。。。”
“不在宫里?”暗淡的眼光乍然一亮,瘦削的脸庞随之震动了几下。
“小的不清楚。”
“赫连。。。。。怎么说,没有消息吗?”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哪怕是铤而走险放手一搏也该找机会通知他。
“什么都没说。”
“该死!”啪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茶盏,愤愤地咒骂道,“婊子无情,老子到了走背字的时候,就像躲灾一样。”
另一名小厮疾步冲到门外,鬼鬼祟祟地朝厅堂里招了招手,“王爷,王爷,有急报!”
“近前来!”长叹一口闷气,缓缓站起身,“何事慌慌张张?”
“这。。。。。。”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探子。
“但说无妨。”
“方才集市上出了大事。行像的队伍里杀出几名和尚。。。。。。”
“刺驾?”前后联想,深信他那皇帝哥哥出了宫门,藏身陋巷。
“正是。”并不知道那夺命利刃针对的是雁落羽。当街刺杀非同小可,谁会专门针对个女的?
“结果如何?有人受伤吗?”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如果拓拔焘死了,他须在第一时间占先起兵。
“死了个过路的。‘他人’——有众侍卫护着。”
“唉!”闭目哀叹,“天不佑我。”
“王爷莫悲,小的探到那对私下偷欢的人儿并未回宫,住进了佛庙街口的广升客栈。”
“哦?”大喜于色,仿佛喝了鹿血一样振奋,“本王翻身的机会到了。。。。。。成者王侯败者贼,事关生死存亡,胜败在此一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