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你们难道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吗?”李华听了苦笑了起来:“我要是能和她有那个事情,我想她肯定就能和我结婚了。我告诉你,我们从来就没有过。我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鸡,就是你那次在舞厅里见到的那个鸡。为了她,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本来那些钱我是准备和令眉结婚用的,只是最后我们到了那个份上了,我看也用不着了。”
我能看得出,李华说的是真的,但是他的话还是让我心里很诧异,我真看不出令眉居然和李华连那样的关系都没有发生过,这和她的性情真是太不一样了。在我看来,李华起码和令眉有过那样的关系,至于结婚不结婚,我感到令眉是不在乎的。这一点我和李华的看法很不一样。
我端起酒杯和李华碰了一下:“李华,你到底喜欢令眉什么呀?”李华仰起头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后,然后看着手里的酒杯好大一会才告诉我:“她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女人,对很多事情很有自己的见解,她是个把什么都能看透的人,每次和她说话,我都觉得是一种享受。”说到这里,李华似乎有些感慨起来,“我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过女人的男人,但是在我交往的那些女人中,只有她才那么有见识和个性,这东西最能吸引我,也他妈的怪了。”
我认真地听着李华这样地说起令眉,我能感到他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我过去能隐隐感受到的东西。我喝下手里酒杯里的酒之后,又问了他一句:“那她……”我有点斟字酌句地问,“那她在你的眼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女人呢?”李华吐了口香烟:“她是有很有味道的女人,她很善解人意,如果只看她的表面,谁也不相信她是个受过很多苦的女人。她给我说过她的一些往事,她说的那些事情挺惨的,可是她却是笑着,无所谓地笑着给我说。”李华话勾起了我对令眉的好奇,于是我小心地问他:“她都经历过些什么事呀?”
李华今天显然是有些忘情了,他见我问起令眉的事情,便向我一一说起令眉经历过的许多事情,听了令眉的身世和经历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在李华告诉我令眉这些往事之前,我对令眉一直有种神秘的感觉,我不知道她身上的那些与俗世格格不入的另类个性是怎么来的。正如李华所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将这些东西和令眉的苦难经历联系到一起,听了李华的这些讲述,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令眉并没有游离于我们的世俗世界之外,她和世俗中的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悲欢和爱恨……
我是通过李华,才知道令眉有着被特殊时期摧残的少年和青年时代,也有过一段凄美的恋情,她的恋人叫做林春阳。
我和李华那天喝到很晚才各自回家。那一天,我们围绕令眉说了很多,最后他对令眉的总结是,令眉不愿意他进入到她的生活中去,她很固执地选择一种有别于常人的生活状态,并且令眉为了她那样的生活状态,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很早以前就能感受到令眉身上有种敢豁出去的特质,李华说他很难理解令眉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不愿意过常人都有的那种生活,而这也是我很难理解的一个方面。
我一直认为令眉的本性就是淫荡和放纵,这种意识,使我忽略了我对她曾经有过的不解和疑惑。我和李华的那次把酒话谈,让我过去对令眉的忽略的一些东西一下变的清晰起来清晰了起来,结合令眉和我的一些过往,我开始有了探究她那个人的意识了。
正是李华告诉了我令眉的那些过去,我才在死后有了电极感应的时候,通过对令眉的记忆搜索,知道了一个真实而全面的令眉。
陈之华去乌鲁木齐学习后,家里一下就变得冷清多了。回到家里,我连衣服都懒得脱就倒在了床上。
但是我还是睡不着。一回到家里,我就感到陈之华的那些温柔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大胆放纵,让我一下就从令眉的那些事情中跨越了出来。我躺在床上,抱着陈之华的枕头,深深地嗅着她遗留下来的味道,感到身体中那种**又开始发作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自从那天和我陈之华说起令眉以后,我觉得我心中的一个结被解开了,我能很明白地知道我从一种精神的折磨中解脱了出来。这真的要感谢陈之华对我的分析,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一个人几句话就能把一另一个人的心结打开。
陈之华从乌鲁木齐给我来信了,她在信里告诉我,我老丈人的钱她已经还掉了,并且她还要在乌鲁木齐购买一些新家具回来,钱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看了信大惑不解,我在想她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呀?
直觉让我感到,陈之华对钱如此胸有成竹,只能说明她有别的渠道弄钱,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还能从什么地方弄上钱?她只不过是财政局的一个普通干部,手里又没有实权,谁还能去给她什么好处呀?
接到陈之华的信后,我满脑子的费解,想了好几天之后,我就给她去了一封信。除了写上了我思念她和孩子的话以外,我还专门问她钱的问题。
我们所里分到房子的人,都在想着怎么布置自己未来的新家。李大虎和哈那提别克虽然整天喊着钱很紧张,但是他们此刻都在忙着找人做家具。在布置房间方面,女人好像是天生的专家,什么经济实用和美观大方等等,男人都要听女人的。这天路建波的媳妇拿着一本新式家具的图集,来到办公室,结果很快就把李大虎和哈那提别克的媳妇也招来了。我的办公室成了这帮家伙研究家具、家电和摆设的研究所了。
李大虎见自己的媳妇又看上了一套新的组合家具,便不高兴了:“你还让人活不活了?昨天我刚和木匠说好,今天你又要换,你让我怎么给别人说去?”李大虎的媳妇梁燕不高兴了:“现在不是还没有做吗?我说换有什么呀?你多找那个木匠两次能怎么了?”路建波的媳妇也帮着梁燕说:“小梁说的对,反正还没有下料,来得及,你还是再找一下那个木匠吧。”哈那提别克的媳妇也应和这梁燕的话:“就是嫂子说的对,家具这种东西又不是用两天就不用的东西,还是怎么称心怎么来的好,你们男人又不爱收拾房子,肯定要听我们女人的了。”李大虎见这3个女人是一唱一和,便觉得很抓狂,他气咻咻地指着自己的媳妇叫了起来:“看准了,这会,你要再给我见一个爱一个,你自己去跑腿,我真烦了!”我们大家见李大虎那副德行,都笑了起来。哈那提别克问他自己的媳妇:“你也选好了吧?”她媳妇玛蒂娜点了一下头:“看准了,我要这个最简单的。我们的钱少,只能做这个了。这样我们家的那些箱子不就都能用上了吗?”哈那提别克听了自己媳妇的话,故意气李大虎起来:“大虎,看看咱的媳妇,多省事,看看你媳妇,真难缠哦。”李大虎没好气地冲哈那提别克吼道:“你来劲是不是?”哈那提别克挑衅地冲他点了一下头:“嗯,怎么了?”李大虎拉起玛蒂娜:“走,玛蒂娜,今天晚上你就和我睡觉去,不要他了,我也找个哈萨克老婆,试试是什么感觉。”说着就拉起玛蒂娜往外走。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热火朝天地为家具的事情忙活着,便问他们:“你们干嘛非要做家具了,买家具还不一样吗?”所长路建波笑了一下:“买的家具要比做的家具贵一些,他们都有木头,找人做家具,比买家具起码要省差不多一半的价格。”我听了直摇头:“我们家是没有什么木头的,当年为了给我妈治病,那些木头全卖掉了,我只有买家具了。”站在门口还拉着玛蒂娜的李大虎问我:“这么说,你是准备买家具了?”我无奈的说:“哪还等着我准备呀,我那口子已经准备从乌鲁木齐带了。”路建波听了我的话,忙问我:“你小子前阵子还到处借钱呢,这买起家具的时候,你这么这么大方呀?”我无可奉告地向他们摊了一下手:“我哪知道呀,我们家都是我老婆说了算,她说在钱上她有办法。”哈那提别克听了我的话,有点羡慕地看着我:“祝湘城,没看出来,你还找了个有本事的老婆哦,我老婆什么时候给我说家里花钱,她有办法,我准高兴死了!你的命真好呀。”我笑着点了一头:“平时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老婆,这次家里有事了,我才知道她给我留了一手。”李大虎听了我的话直摇头:“我老婆什么时候也能给我留这么一手,我简直要冲她叫姑奶奶了,她就知道平时扣巴我。”梁燕见李大虎这样说,上去打了他一拳:“我不扣巴你扣巴谁?我扣巴别人你乐意吗?”我们听了都感到可笑,路建波笑着说:“大虎,你老婆要真哪一天不扣巴你的钱了,你非要跟她急不可!”
所长的话让李大虎无话可说,他看着大家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便垂头丧气地说:“行了,我认了,我这辈子就让她这么扣巴我一辈子吧,下辈子,我再也不找这样的老婆了,真受不了了。”他的话让大家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