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墨沁灵的居室前,墨云楼却站住了脚,近乡情怯,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就在一门之隔,她却鼓不起勇气推开那扇门,她怕看到自己妹妹奄奄一息,可怜兮兮的样子,怕自己会心碎,会心疼。
天香随了墨云楼,站在墨沁灵的居室前,耳旁传来廊下噼里啪啦的雨声。有着水滴从屋檐边溅了进来,将墨云楼的衣衫下摆都打湿了。而墨云楼却似不知道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
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却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扑鼻而来的却是一阵浓香,夹杂着一些异味。
墨云楼闻到这股气味,顿时蹙了眉头。她有轻微的洁癖,喜欢穿了白色的衣衫,最不喜欢漆黑肮脏的地方。这屋子里这股香味虽然浓烈,却依然掩盖不了香气最底层的那股恶臭。\永ju久$免a费v◎看st小s说xf0a
墨云楼站在门口,伸手捂了鼻子,扭头看向身后的天香,去把窗户打开,空气如此污浊,对病人身子不好。
天香将手里的伞放在廊下,向前一步,将屋子里的窗户推了开来,一丝亮光从窗户照射了进来,屏风里的床榻上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干什么,干什么?赶紧将窗户关起来关起来!这声音嘶哑难听。
天香扭头看向墨云楼。
屏风后面立刻一窝蜂涌出来两三个丫鬟。一看到墨云楼,俱都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姑娘!墨沁灵身旁的丫鬟冬儿一看到墨云楼,立刻眼泪汪汪,跪倒在地。
云姑娘!剩下的两三个丫鬟也识相的向墨云楼行了礼。
是姐姐吗?是姐姐来了吗?墨沁灵的声音喜中带怨。
是我!墨云楼穿过屏风进到墨沁灵的榻前。
只见墨沁灵除了一双眼睛,一张嘴,浑身都缠了白色绷带,像木乃伊一般躺在床上,一定不动的,心下一疼,眼中漫出泪花。
这到底怎么回事?世子送来的信,不清不楚的看得我一头雾水。
地上跪着的冬儿眼圈一红,轻声说道,那日姑娘邀请文夫人和汝南王世子妃前来赏花......
说到这里,冬儿偷偷的看了墨云楼一眼,见她清冷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她,顿时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迷迷糊糊的就跑到了后院的湖边,然后被文夫人推进的湖水里。湖里养的食人鱼将姑娘咬的遍体鳞伤云姑娘,你可要替我们姑娘做主,让那文夫人赔命来。
冬儿说到这里,一边磕头一边嚷嚷着让墨云楼替墨沁灵报仇。
你所说的是真话吗?墨云楼冷冷的看着冬儿。自家妹妹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她比墨沁灵足足大了五岁,她娘生下墨沁灵以后身子骨一直不好,墨云楼就一直走将墨沁灵带在身边。
所以,可以说墨沁灵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墨云楼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冬儿知道,这云姑娘可不像她家姑娘那么糊涂,可不是一个好骗的主,可是墨沁灵的事情,她又不敢置喙,只是低了头,默默的流着泪,不敢再多说一句。
姐...姐......床榻上的墨沁灵探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墨云楼,嘶哑着声音叫道。
墨云楼将视线看向睡在床上的墨沁灵,灵儿,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面对姐姐你还要说谎话吗?
墨云楼抬头犀利的目光看向那些跪在床前的丫头,不耐烦的挥挥手,天香,带着她们出去。
天香上前一步,戴着墨沁灵的丫鬟全都出了门。关上门以后,墨云楼扭头看向墨沁灵,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墨沁灵的眼中含着滔天的恨意,说出的话,却因为收了伤,而显得有些口齿不清,这都怪那个该死的纪雪依!
姬雪怡还是纪雪依?墨云楼微眯了眼眸。
墨云楼和墨沁灵可不一样,她饱读诗书足智多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没进京城之前,在北疆的时候,墨云楼就下了一番苦功夫,将城里的千金小姐,皇族公子的名字爱好背得七七八八。
墨沁灵一说到纪雪依的名字,她立刻就想到了被斩首的前丞相纪昊天的女儿,纪雪依,和那个同她们墨家军同名的姬将军的孙女姬雪怡。
纪雪依!墨沁灵狠狠的说道。
前丞相的女儿?你和她又怎么结了仇?
那个该死的贱妇,明明已经嫁了人了,还要巴结着二皇子和他暧昧不清,我想教训她一下,谁知道却被她知道了,反而将计就计,将我给推下了湖。墨沁灵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太使劲碰到了还没愈合的伤口,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对纪雪依的恨又更添了几分。
二皇子?你是说纪雪依她已经嫁人了,却还纠缠着二皇子不放,你因为嫉妒就像出手害她?墨云楼看向自己那个愚蠢的妹妹,语气阴晴不定。
是的,就是这样。
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如此愚蠢?墨云楼气得一拂袖子,站直了身子,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争的?就算她真赢了,也不可能被二皇子给娶回家里。如果你喜欢二皇子,你大可以让爹上奏皇上,让他给你们两人之间牵线,这次你能进京,还不是皇上恩准的。那个已经嫁人了的纪雪依,怎么可能再做二皇子的正房,你和她有什么可斗的?
姐姐,你说的简单,你没有看到二皇子和那个纪雪依有多亲热。那个纪雪依长得漂亮,就算嫁了人又怎么样?如果二皇子喜欢她的话,肯定会千方百计把她给娶回家的,就好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墨沁灵因为太激动,引来一阵咳嗽。
胡说八道!
墨云楼本想狠狠的骂墨沁灵一通,见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敢再刺激她,只能端了一杯水喂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