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屈膝弯腰慢慢朝门外退去,刚走到一半,却又被隆庆帝给叫住了,在宫里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守口如瓶吧。
隆庆帝的声音虽然平稳,眼中却闪出一丝戾气。
云修赶紧点头,奴婢嗓子被烟熏坏了,暂时说不了话。
隆庆帝点点头,满意的挥挥手让云修离开了。
云修随着曹公公来到厢房。曹公公很快带来御医给她医治,又吃了东西后她这才昏昏睡去。
在皇上的寝宫里呆的久了,云修的病也渐渐好了。可是隆庆帝却一直没有对她作出任何的安排,甚至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让她就像一个耳聋眼瞎的人一般,外界什么的消息都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曹公公来对她道,她已经到了可以出宫的年龄的皇上特意给了她一点银两,让她带着身份玉牒,赶紧离宫。
云修接过曹公公递给她的玉牒,发现上面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不一样了。
曹公公,你是不是拿错了,我的玉牒并不是叫花信呀。
曹公公眉毛一竖,尖利的声音刺耳的响起,我说云修姑娘,皇上让你离宫,并给了这么一大堆银两,你拿着就是,何必问东问西呢。
可是
云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曹公公不耐烦的打断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宫吧,多余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云修眼神微微一闪,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曹公公出了宫。
她很想问清楚曹公公,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出拿着人家的身份玉牒出宫,那她要到哪里去呢?
回自己的家乡去?可她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原来的柳云修,回去以后怎么向自己家人解释?
云修有些为难,如果身份玉牒上的名字不是她的名字,那她以什么身份回自己的村子?她现在可是用着人家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呀,这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又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身份玉牒还给自己?抱着这些疑问,云修被曹公公匆匆赶出了皇宫。
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能安稳的活下去,云修也并不是什么痴傻之人。虽然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却知道自己出宫以后恐有危险。qm酷匠e网+正'版-首/;发0*
所以,一出宫,云修就将所有的银子换成了小额银票,缝进了自己随身扎着的腰带里。
她还没想好自己该何去何从,按照之前的想法,她在想留在金陵城里,找一个大户人家去做个教习嬷嬷。
现在不能回村,云修还是决定先找个教习嬷嬷的工作。
可还没等她着手去办这件事时,却发现自己被人盯了梢。云修心中立刻有些紧张,自己刚从宫里放出来在宫外人生地不熟的,偷偷摸摸监视她的人,肯定是皇上了,不知道他监视自己干什么?难道是怕自己多嘴多舌将皇子的事说出去吗?
云修的心里多了一分警惕。
这天云修再次出去寻找工作的机会,她早打听到,有一家三品大臣的府邸,想给自家的姑娘找个教习嬷嬷。
云修想上门自荐,可是不巧的是那家人带着家里的姑娘,大爷们全都去了暗香山游玩去了,云修不愿无功而返,也朝着暗香山赶去。
这暗香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去的话时间怕来不及两帮人错过了,云修一咬牙,拿出银子来雇了一辆马车,去了暗香山。
大概是因为大意了,云修往日都仔细着跟踪之人,今日却忘了查探。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刚出城,马车就停了下来,云修不解的掀开轿帘,正巧看见车夫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二话不说就朝她走来。
云修想逃跑,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提着刀向她袭来,眼睛圆睁,瞳孔微缩。
刀不小心碰到车厢顶,砍歪了。车夫目露凶光抡着刀又砍来第二刀。
云修这次有了防备,她将头一低,身子一滚,凭着自己多年习舞的柔软腰肢,堪堪避过刀锋。
这一次刀砍到了栓马的绳索上,绳断了马儿受惊咴叫着朝前跑去。
云修眼睛一亮,从车厢里一跃下来,发足了力,朝马而追去。
手拿大刀的马车夫没有云修灵活,等他反应过来云修已经跑远了。
云修健步如飞,仓皇逃窜,在树林边,看到逃走的马匹在悠闲地吃着草,心里一喜。她扯着马身上的缰绳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马背,双脚一夹骑着马就冲了出去。
追来的马车夫见状,立刻拔腿就追。
云修见状,知道自己如果朝城外跑的话,被追上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反行其道,骑着马向着城里跑去。
马匹冲过城门,直向城内冲去。
守城的士兵吓了一跳,立刻上了马,也向云修追去。
一路上,云修伏在马背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没骑过马,也不知道怎么骑马,只能忍受着颠簸朝着城内飞奔。
间隙,她微微扭头,看向身后跟随着自己而来的几匹马。
她心中着实有些焦急,一拐弯,马匹步入了一个小巷。云修见前方树上掉下一根枝桠,扭头看向身后,看到追兵还没到,她眼一闪,将手一勾,脚下一跃,整个人就站到了大榕树上,并趁着离开马背的时候,捏着手里的簪子,朝着马屁股上狠狠一次,马儿受惊嘶叫着,极力狂奔而去。
云修利落的借着茂密的树叶,将自己遮盖了起来。
等她做完这一切时,就听到紧随而来的马匹从她脚下匆忙跑过,带来滚滚尘土。
马队走远了,云修从树上哧溜一下滑了下来。她将自己头发打散,衣服扯烂,又抹了些尘土在自己脸上,偷偷的躲在一旁的流民堆里。
因为最近西北旱灾,饿死了数万百姓,大家纷纷涌到京城来。
金陵城里遍地外来人口,这些流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无所事事。见云修混进来,所有的人对她不理不睬,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