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走进去,不发一言。线缓缓扫了众女一圈。然后走到辛怡面前,站定。
辛怡还是一副无谓的架式坐着。
青衣耐心地等。屋内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青衣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比的是心力和耐力。谁先沉不住气,谁先输。
辛怡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声音。急了。抬起眼睛,却对对视上了青衣的眼神。就那样冷深无波。
她突然不知为何心虚。正想调开眼神。青衣开口:“起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决绝。
辛怡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内心反抗,想坐下。却心怯。
听青衣缓缓开口:“你现在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辛怡不答,谁不知道是土得掉渣的军装?又肥又难看?
再听青衣说:“那你第一该学的就是无条件服从。现在,回到你自己的床铺去!”
辛怡倔劲再上,对上青衣目光。眼内含着要爆炸的怒火。直直的和青衣对峙着。
她们用目光交换着攻守之间凌厉的千心万态。
辛怡的眼是放电组。而青衣的眼是蓄电池。
辛怡颓然发觉:自己越来越被那黑吸进去,连脾气也被吸进去。找不到着力点。
她知道,自己败了。还是妥协为妙,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能为王。
乖乖地走到自己的床前。
青衣回到了自及和马晓梅的办公室兼房间。疲累得坐到椅子上。只半日,交锋两次。
此女真真不是省油的灯。
又抽出卷宗,准备再看。听见敲门声。
青衣开开:门前站着的是连长明剑。他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问:“能进来吗?”
青衣无言让身。
明剑问:“如何?都顺利否?”
青衣淡笑:“顺利?你说呢?这是一群无天的小权贵。正处叛逆期。父母能管教,还送来让吃苦?而父母都无策,又怎能轻易被收服?”
明剑点头:“是要耗费无尽的精力和心血。”
青衣不言。
明剑又问:“那辛怡是否还是那么桀骜?”
青衣点头:“是,一匹小野马,和你截然不同。”
明剑诧异道:“青衣,你已知道?”
青衣无表情背出:“父:辛德品,少将。母:徐彩霓,大校,技术衔。哥:辛明剑,上尉,硕士。”
明剑半晌不语。
然后笑道:“是,我是她哥哥,少年离家,家中只有这个妹妹。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忙得不见首尾。我们是被保姆带大。我离家后,保姆更宠辛怡。以至她无法无天。等父母发觉,想改变辛怡不好好上进的性子,却已太迟,她和爸妈已形如陌路。不得已,忍痛送来,希望能让她不再空虚。”
明剑的声音略带苦涩:“青衣,请用你最大的耐心来成全。”
青衣反问:“为什么是我?你这个哥哥不是有血脉相连?“
明剑半晌不答,突然下定决心地说:”青衣,不怕你笑。我当年也是逃一样走出家。父母月半见不到一次,除了有个称为家的房子,实在是冰冷无依。我和妹相依长大,她依赖我超过任何人。但当我一走不再回去,却不知已将她最后一点温暖带走。虽然,给她写信,寄她喜欢的事物,她却从无反应。寒假我回去,却看到的是她夜不归宿,飞车暴走。在一起想尽量弥补,却为时已晚,她长大的时间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可以指点未来和困惑。此后,她封闭了自己。”
青衣听着:原来锦衣贵权的背后,也是不为外人知的新酸。
青衣开口:“你让我怎做?”
明剑诚挚的看着青衣:“让她学会珍惜和爱。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苦,苦吃尽后,是能面对任何更苦的耐力。”
青衣笑:“你想让她脱胎?三个月后每个人都会换骨,经此历练,想不换也难。大环境如此,人很快就学会什么是适者生存。”
明剑说:“不一样,换的是对环境的适应,三个月换成积极乐观的心态都却需要真心对真心。”
青衣:“你怎么确定我能换来她的真心?”
明剑:“我确信你能,从我看到你那一刻起。”
明剑笑:“记得在宿舍楼下,看到过一个满身赖皮的流浪猫。奄奄一息。众人或无视,或看两眼,叹息几句。只有你,认真地抱起它。不怕脏臭。过后留意。那只猫肥身油脑,毛皮滑顺,从你宿舍跳出,就知你仁心良善。”
“人心良善?”青衣淡然:“我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心。何来真心对人?”
明剑喊:“青衣!”
青衣听出了他口气中的惶急。
一阵风随着笑语刮进来。声音和气势刹那充满房间。
马晓梅巧笑道:“哈,都在?聊什么呢?说来听听!”眼神中却写满戒备。
青衣正要开口,她的注意力已经全副集中在明剑身上,对其他人事视而不见。
青衣笑道:“小梅,你让我想起一个名人。”
“名人?谁?哈哈,快说。”
青衣正色道:“王熙凤第一次出场时,气势夺人,夹着香风走进来。你除了没有佩环叮当。其余的,都应了景。”
马晓梅眉开眼笑:“那你呢?是里面那个人物?”转头:“明剑,让你当贾琏好不好?”语气中明显的暗示。
明剑哈哈:“才疏学浅,没有读过名书,贾链是谁?”
接着哈哈:“王熙凤又是谁?”
青衣和小梅爆笑。小梅趁机欺身到明剑身边,打了他一下。拳头下写满了娇嫃。
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妾有意。
明剑却正色起来,退后两步,保持距离,言而其他:“青衣,先谢了。”
青衣叹气:“连长,放心,我会尽力。”
无视他感恩的目光,青衣走出房间。
不当最亮的那个就好。
走出还不到十步,突然,耳边传来马晓梅的尖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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