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阵又一阵的撕心裂肺吗？不，是物极必反的明明想哭，却哈哈大笑，所有的眼泪全部变成了悲哀的笑声。林楚湘就是这样，她看着冯映月倒下时，一直大笑着，笑得没有眼泪。

“她死了，她竟然真的死了！谁让你骗我的，谁让你骗我的！”林楚湘大笑着。

石川健一只觉得林楚湘这是正常反应。因为当年他向伊藤丽香表白时，伊藤丽香就拿他欺骗这点说事，坚决不接受他的感情。所以他根本不懂林楚湘到底为什么笑。

“我的一个线索断了，丽香小姐还这样笑。哎呀，今天真是白白浪费时间了。这个女人真该死！”石川健一说着。

“是啊，真该死。死了，就完全没用了。”林楚湘说着。

“尸体怎么处理？”李思楠看着石川健一。

“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石川健一已经不想在看到冯映月的脸了。

林楚湘止住笑，突然对石川健一说：“尸体交给我吧。我要拿她做实验。”

“尸体还怎么做实验？”石川健一好奇地说。

“我的枪法不好，想拿她练练枪法。你要是不想给，就别给了。”林楚湘冷冷地说着。

石川健一看到林楚湘眼中有那种他读不懂的冷漠，竟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他笑着说：“你想干什么都行。我现在就让人把尸体收拾收拾给你放在车上。”

“好。先放在李思楠车上吧。”林楚湘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其实李思楠跟林楚湘都不算是能忍的人，真正沉得住气的那个人是徐远。他看到冯映月站在三十六号大门外，听到了那声枪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敢下去，他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在那里整理着报纸。他知道冯映月一定不希望他过去，所以他要忍住不去看冯映月，要一直忍着，忍到拿笔的手都在发抖。

这个时间，林楚湘没有去找徐远，她怕看到徐远自己的情绪就全部爆发。她坐在办公室，只是不住地笑着。一旦有人问她，她就笑着告诉他们是一个欺骗了她的女人死了，她高兴。

一分，一分，又一分，林楚湘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她准备找李思楠，却看见李思楠跟石川健一在那里说话。她躲在门后，要听听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丽香小姐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她跟这个冯映月是不是……”李思楠故意说着。

石川健一笑了，回答说：“你或许是不了解丽香，所以才这么说。我以前认识她时，她便是这个脾气。容不得任何欺骗。她刚才是恨透了冯映月骗自己，所以才是那种表现。我们日本姑娘是不可能背叛国家。我希望你不要怀疑她，尤其别把这份怀疑告诉高桥凉。”

石川健一对林楚湘还是有感情的，他并不希望林楚湘因为这些小举动被怀疑。

“我明白了，我不会对外人说的。”李思楠说着。

“丽香要拿尸体练手，你陪着她，去郊外练吧。别让太多人知道。一个大家小姐这么残忍终究是不好。”石川健一说着。

“是。”李思楠说着。

“去吧。”石川健一说着，伸了个懒腰。今天白忙活一天，真是有些失落啊。

李思楠走出去，正好看到林楚湘，她的脸上还是笑容。李思楠走在前面，林楚湘跟在后面。直到坐在车上，李思楠才说：“徐远他们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小百合也来了，她跟徐远在一起。”

“嗯。”林楚湘说着。

“现在车上只有你跟我，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李思楠说着。

“嗯。”林楚湘说着，脸上却还是笑着。

看到林楚湘一直是笑脸，李思楠的心很痛，他知道林楚湘是太伤心才会这样。他多想劝林楚湘，可他却说不出那些劝告的话来。

城郊的树林，徐远跟伊藤小百合已经等在那里。当他们看到李思楠的车到了，便冲过去，帮着李思楠把冯映月的尸体抱下车。伊藤小百合一直在哭，她看着冯映月的脸，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