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反应过来,孩子已经被抱走了,做狠地伸手要抢,却被这人抬手一挡,看着随意,但力道却跟铁臂似地推不开。
“她输了多少钱我给,没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叶里里赶紧抱过一白,却听这小子来劲了,喊道:“是他们输了,他们赖账!”
“……”
这男子浅淡一笑,双手负在身后,“如此,这事就更好办了。”
说着,朝叶里里微低头,“小姐先走,这里交给我。”
叶里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却见这人摆手道:“西爷就在那辆车里。”
抿了抿唇,这人看着不简单,她原本想说毕竟是邻居,有些话好说,但转念想,刚才是他们先挑起的由头,想敲诈又怕犯法,就用这种把戏拖她下水。
果然,有些事不能忍,有些人,就得狠。
她微敛眉:“谢谢。”
说罢,把一白放到地上,牵着快步走下坡地,出了巷子。
不过,何西归会出现在这里,还送了份人情,再一联想之前的事,看来也不好办。
眼前这辆宾利全黑车身光滑如流线,静止是奢侈,开起来就该是耀眼夺目。
当她走到车窗前,就看到车门自动朝上打开,映入双眼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双手交握,长腿交叠,戴着无框眼镜,朝她微微含笑,俨然青衫落拓的绅士。
“你好。”
叶里里收回观察的目光,朝他道。
“妈咪,他是谁?”
一白仰着疑惑的脸,大眼睛从何西归身上转向叶里里。
“你好,我是何西归。”
说着,他眸光微转,“上车。”
她抿了抿唇,“还想请问,何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忽然,她听见一道干净的笑声,有点像冰薄荷,“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
“嗯?那别人都是怎么叫你呢?”
一白抓了抓下巴,一脸的童言无忌。
叶里里抽了抽嘴角,人家是爷。
何西归目光里多了丝玩味,“叶小姐,这就是我儿子?”
这个姓氏,她也好久没听人叫过了。
“咦?妈咪,他说我是他儿子!”
叶里里很想翻白眼,他发现这小家伙对“爹地”这种生物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一白,不准没礼貌!”
一白努了努嘴巴,“好吧。”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好奇怪,为什么妈咪总是不肯认老公。
不过见妈咪那么不高兴,他还是不要讲出来了,毕竟妈咪是女生,他作为男孩子要保护好,不能被别人欺负。
“因为我的缘故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但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这言下的愤怒,何西归怎会听不出来。
“以师影的做事风格,这次你让她吃那么大的亏,想清楚代价了?”
“为什么是代价,”她目光淡淡地看向何西归,“既然你知道我姓叶,也就知道师影做的事情,我虽然答应她的交易,但不代表就忍气吞声。”
这时,就见刚才在赌桌上替她解围的人走了回来,“西爷,是那些人输了不认账,已经解决了。”
叶里里抿了抿唇,见他浑身干净利落,看来是没动手,心里暗松了口气。
何西归看了她一眼,“喜欢赌?”
这种全是男人的违法赌场,她居然也敢参加。
“才不是哩,他们抓住了一白,妈咪要是不玩骰子,他们就不放过我!哼!”
一白煞有介事地插着腰,“我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叶里里听到一白还来劲了,刚才的火还没撒呢,扳过他的小身子,“下次再不听话,妈咪就真不理你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拽,关键时候就放飞,这让她怎么管。
“那妈咪是女生,我怎么能让你救我,多没面子!”
这下,站在一旁的属下笑了笑,“刚才那些人说这赌局就是玩玩的,喊点数的人不是叶小姐,是这个小家伙。结果,回回都赢。”
何西归无框镜片下的眼睛微微一怔,垂眸看向这个小奶娃,“玩骰子?”
“是啊,猜大小,点数,都上道。小姐,是你平时教他玩的吗?”
听到这,叶里里才想起来,一脸严肃地看向一白:“是不是有人教你玩过!”
一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属下有些惊喜,“这小孩多大了,真的第一次玩?”
“三岁多。”叶里里沉吟片刻,道,“我们还有事,如果何先生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是明京酒店的员工吧。”
她微微一怔,没有否定。
“那么你不会不知道,何西归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在看到叶里里陡然皱起的眉头,缓缓说了句:“这世界上酒店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走进明京,即使是只能当一名清洁工。”
她站直身,目光沉静地看向何西归:“师影有你这个靠山什么得不到呢,欠债赔钱的方式那么多,她又为什么偏偏是要我的身份?”
何西归沉默地看向她,唇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像一个买家打量他的宠物,这种在高处审视的目光,让叶里里很不自在。
良久,墨玉般的瞳仁中倒映了她的容颜,“所以,你现在叫师影,是我身边的女人。”
清眸一睁,只见他重又坐回到座位上,目光收回,仿佛刚才的对视不过是一刹那的想象,“上来,不要我说第三遍。”
叶里里看向一旁的下属,“这是要掳人吗?”
属下柔和一笑,浑身没有一丝犯罪分子的气质:“怎么会,西爷是喜欢你的儿子。”
她咬了咬牙,就知道一命还一命,这种资本家,还是开赌场的,给的人情就是血债。
“去哪?”
她抱着一白坐上车,问道。
“回到你该待的地方。”
叶里里转眸看向他,蓦地,一道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
“你要我去赌场?!”
“不,”他笑了笑,“有比这更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