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有你故意收敛的呼吸声。现在的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萧沫妃开口。
“你可以试试。”墨帘不深不浅的说道。
萧沫妃没有回应，随即蓦然笑道:“没有必要。”
“你和梁王根本不是一条心，也没有让我留在这里的理由。”
“你说的不错，我本就是梁王敌对立场，没有理由让他如意对付逍遥王。但是。”墨帘缓缓道:“我同样没有理由要帮着逍遥王。”
“我以为你当初让我来北陵就是在帮逍遥王。”
“没有，我和逍遥王没有联系。”
“那你是为了什么？”
“因为樊莫离。”提起这个名字，墨帘冷哼一声:“他倒是把所有人利用了遍！”
“樊莫离…”萧沫妃轻念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来你不是很意外。已经知道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从一开始，你就被他利用了。你到西泽，是他和逍遥王的计划，包括被樊贵妃下毒追杀，也是他唆使的。虽然你在山孝庄的事情他没有参与，却是知晓选择冷眼旁观，直到被人抓走，我出手救下你，然后你来到北陵。”
“我在西泽中毒时，是他救了我。”
“你不相信？”墨帘冷笑。
萧沫妃没有回答。虽然对樊莫离有所猜测，可是墨帘所说，太过讶异。如果从一开始设计了她，那这个人的心机之深，无法想象。那个总是冷着脸的男子，被人们尊崇的神医，真的是如此心机之人吗？那他又有什么目的？
若是如此，他为何还要救她？
那几日，五石散发作的时候，出现在她房内的大抵就是樊莫离，虽没有见到过人，但那残留的药香味是瞒不住的。
遂启，若是没有猜错，应该也是他的人。
尽管如此，樊莫离也没有害过她。
“还有一人，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她。磬雨。”
萧沫妃神色微凝:“磬雨是他的人？”
“东擎落玉坊的磬雨不是什么罪臣之女，她只是樊莫离安插在东擎的眼线。真正的磬雨，只怕早就已经死了。”
“……，让人觉得有些害怕。”萧沫妃笑笑。
“你不难过？”
“为什么难过？”
“他欺骗了你。”
“谈不上欺骗吧，最多是利用。”
“被他利用了你好像一点不生气。”
“本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在相互利用，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
墨帘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行了，不说他了。我们现在说说怎么出去吧！”萧沫妃笑道。
“你错了，我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梁王应该不知道你在这里吧。下次有人送饭来，我告诉他们你躲在这里，你说会怎样？”
“威胁我？没用！”
萧沫妃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
就在两人在暗牢里僵持之际，李静瑶的茶楼又迎来一位客人。
“你就是楼水天阁的主子？”樊莫离看着李静瑶，有些意外。
楼水天阁是遍布整个北陵的情报组织，靠贩卖消息为生。没想到这背后的主子竟然是这个小丫头。
“就是我。”李静瑶说道:“樊公子请坐。”
樊莫离沉默片刻，马上进入正题:“我要找一个人，她大概被梁王抓走了。”
“樊公子只是想要确定她在哪？”
“我想要的是楼水天阁帮我把人救出来。”
李静瑶不急不缓的喝了口水，道:“从梁王手里抢人，樊公子高看我们了。”
“不会。能在梁王和逍遥王的眼皮底下把端木若秘密送出北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静瑶笑了笑:“樊公子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想要楼水天阁出手，这代价可不一般。”
樊莫离看了李静瑶的腿一眼，道:“姑娘不良于行，可有看过大夫。”
“名医看了不少，可惜一直没有结果。”李静瑶大致知道樊莫离想要说什么，顺着他的话说道:“本来想要去向天医子求医的，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那姑娘觉得，这样一个机会换楼水天阁出手一次，可够？”
“自然。”
华仪殿。
“公主让我们守在这里，你怎可私自闯入？”遂启破门而入，打断了在房内刚准备探查的锡廖。
“已经是第五波人了，难道你就不好奇公主这房间里藏了什么？”锡廖有些轻蔑的笑道。
“我好奇，但是，职责所在。”
“职责？”锡廖好似听到了笑话般，嘲讽道:“我是不知道樊莫离让你来做什么，不过你还真的把萧沫妃当主子了！”
“是与不是，与你无关。”
“我看你是想打架吧！”
“你若这般一意孤行，我自然不会放任。”
锡廖冷哼一声，离去。
他和遂启身手相差无几，若真动起手来，谁也讨不着好。
既然这里不能看，那他就去问那些贼子，总会知道的。
就在所有人心下暗暗计较时，东擎和北陵已经打了起来。
以东擎的辽城和北陵的蒙城为分割，十万兵马在荒原交战。
双方打得很是激烈。
开战一日后，东擎的三万援军出现。北陵军节节败退，退守蒙城。若是再没有援兵，蒙城怕是守不住了。
东擎的国土上，十岁大小的女孩站在山坡之巅，眺望着远方北陵的方向。
“不是让你好好歇歇吗？晚上还要药浴，可得准备好。”
“天医子前辈，我想…”
“别想了，两国开战，你回去也没用。而且这治疗不宜间断。最多一年，你必然恢复原样，到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我还是担心。”
“唉…，我那宝贝孙女一人去了北陵，老夫也甚是担心。”
远在北陵的高玉打了个喷嚏，随即看了看东擎的方向:“定是爷爷又在念叨我。”
辽城戒严，不得随意进出，看了看城门的限制，高玉果断放弃。
从家里出来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过她一路走一路玩，倒是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还没到北陵，东擎就出不去了。想想还是回家的好。
忽然看到告示板，军中伤者众多，急招大夫。
想了想，高玉便向着告示所在之地而去。
靠地面处，一道小小的门打开，给这暗牢带来了丝丝光亮，随即便看到一双手伸进来，把食物放在地上，一碗饭一碗菜，小门又关上。
瞬间，萧沫妃动了，精准的奔向食物。
墨帘也动了，同样直向食物而去。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互相牵制，谁也拿不到食物。
萧沫妃勾唇一笑，退避之间，一脚踢翻食物。
这让墨帘诧异，没有想到萧沫妃的本意是毁了食物，谁也吃不着。
“你这是做什么？”墨帘问道。
“你若饿了，出去吃便是。”萧沫妃云淡风轻的说道。
墨帘似乎叹了口气:“现在外面找你的人多了去了，出去有什么好？”
“我想出去。”
“我不想！”
“那你别出去，告诉我怎么出去便是。”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告诉你出去的方法？”
萧沫妃笑了笑，没有说话。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墨帘说着扔了一块玉佩给萧沫妃:“你找到卉娘和冯刀，把玉佩给他们，然后让他们离开北陵。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萧沫妃沉默片刻，道:“当初东擎京都郊外的香粉厂，几十条人命，是不是他们下的手？”
“这一笔你应该算在梁王头上。而且，人也不是他们动手杀的。我们只负责抓人，善后的事情另有人处理。”
……
暗牢的地下有一条通道，连接着梁王府后院一座废弃的院子。
萧沫妃从院中走出，想着墨帘给和她说的路线，小心的走着。
此处荒废已久，不过因为之前梁王府着火，所以这里也在梁王府侍卫巡逻之下。
“废物，滚出去！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心烦！”素荷郡主砸了一桌子的东西，怒骂道。
丫鬟奴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敢迟疑退出了房中。
“荷儿怎的生如此大气？”北堂夜走进房中，扫了一地的残骸一眼，淡淡道:“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父王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和三皇子的婚事，现在却是不让我去叫他！”素荷愤愤道:“三皇子被软禁在会馆，我不过想去看看他，父王却禁我的足。”
“父王也是为你好。如今东擎和北陵交战，以三皇子的身份，确实有些敏感。”
“那三皇子会怎样？”
“那要看两国之间的交涉了。不过，我刚收到前线消息，北陵军溃败，蒙城怕是要守不住了。”北堂夜看了素荷一眼:“这般下去，三皇子只怕…”
“怎么会这样…”素荷呐呐道。
“荷儿也不必为他伤心，自你出事过后，他便再没有来找过你，宫宴那晚，更是提也不提你们的婚事。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去找悠怡。他对你，未必真心。”北堂夜摇摇头，摸了摸素荷的头发:“傻妹妹，你好好想想，有些人，不值当。”
北堂夜走了，素荷坐在那里呆愣了好久。
悠怡？
“楚淮！”素荷叫了一声，没人应，眼中已是怒意:“楚淮！”
一暗卫落在她身前:“郡主，楚淮被关在水牢，还未出来。”
素荷微愣，想起了上次出事后，楚淮便被他关在水牢。
“带他来见我。”
“是。”
萧沫妃在窗侧边，静静的听着，看了四周一眼，刚准备进到素荷房中。却被人发现。
“什么人？”
“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随着一声声大喊，萧沫妃立马跑，哪里还知道东西南北。
“快，刺客往王爷的书房方向去了，快追！”
花园一行侍卫跑过，假山后忽然冒出一双手把最后一人敲晕，无声无息的拖到了假山后。
片刻，一侍卫从假山后走出，提刀跟上了之前的那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