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潮涌动的权谋下,没心情思考个人情感问题了。如今,我已不再狭隘的想着如何才能过着滋润的生活。百姓们的无知和王化教育奴役着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不具备任何的政治敏感度,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
我不可能做到去王化,和整个权利阶层对抗,不可能用道教的经典去鼓舞百姓人人修心,也不可能像佛家让百姓将希望寄托于信仰。
此刻我突然感念师傅的苦心,他已然于潜移默化中告诉了我如何修行,告诉了我什么是我的道。我决定替那些无知的百姓们开言路,兴教化。
此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成为了天魂,我并没有一技之长。而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天意何在,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即便不依靠那些有超前思维的天魂,也是照样会发展的。而人民思想认识的提高,文化的繁荣,却需要有人为之下一剂猛药。
天降大任于我,这便是我修行的道。一个社会常态的真正发展,必须是文化的高度繁荣带来的。封建社会之所以发展缓慢,是因为科学技术和思想教育都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百姓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开发民智才是兴盛之道。
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前路,但是也不得不正视这里的艰难险阻。掌权者是不愿意被制约的阶层民智开化,所以长久以来都实行愚民政策。百姓的愚昧使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如今尚不能确定各国对我的态度,贸然进行教育改革恐怕会得罪天下权贵,无论恒宇宸还是言沐恒,他们的示好都是带着政治目的,一旦我不容于天下,想必这二人不会为了我损害自身利益。
元帝垂垂老矣,且寿元将尽,恒宇宸无论如何都会被他推上皇位。南恒那边,皇子们据说各个德才兼备,言沐恒能坐上太子之位定然胸中有丘壑。北恒新帝刚登基三年,尚未根深蒂固,不会支持我进行社会教育大变革。
东西戎的一群蛮子,进行教化实在不太可行。西疆和两部更加原始,还是先解决生存问题比较现实。至于金沙域,虽然开放包容,但是一想到那个浪荡不羁,见一次想打一次的金少轩,我还是果断的放弃了。
思来想去,也只能在较为亲善的中熙或者南恒来圆我的道行。
此事既然心中已有计较就先暂且不提。我又开始思考元帝让我配合的演戏究竟是要演什么。我在元帝面前只是故弄玄虚,显得自己世事洞明,其实不过是想增加我不被绞杀的筹码。
斗智斗勇的时刻马上就到了,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在哪,或者说,我被元帝坑了一把,他给了我一个方向,却没给我方法和目标,只让我尽情发挥。但是一个没表现好说不定就要脑袋搬家。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些反而更没有了睡意。我索性披着衣服,坐在窗前发呆,也不知何时,终于疲倦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又是日上三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惊得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一阵晕眩。我连忙喊了清儿进来,待我整理妥当,清儿告诉我昨日带回来的那三个血奴正在等着拜主。昨晚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我把他们三个的事都给忘了。
四海客栈是恒宇宸的产业,当初付清是包了一个小院子给我住的。院子靠墙边的花池里种着一棵金银花,我刚出来就看见那个盲眼的血婢正在采摘花朵。
她似乎听见了我的脚步声,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地上:“主人。”
“先放在那,跟我来前厅吧。”我被她的主人两字莫名的叫出一身鸡皮疙瘩,我不喜欢这个称谓,径直将人的云泥之别展现出来。
我神情萧肃地坐在主位上,让清儿去喊那两个血奴过来。我并不擅长于御人,肃着脸只是想让自己显得有点威仪。血婢端着一杯茶摸索着送到我的手边:“主人请用茶。”我又一阵鸡皮疙瘩。
她似乎是怕我觉得她无用,极力的做事,清儿服侍我的时候告诉我,若不是她拦着,此刻所有的活都要被她干完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于她现在的勤务,我并不多做评价。
片刻,那二人也到了,三人齐齐的跪在地上,重重的叩头道:“主人。”我并没出声,只是端起茶,用盖子拨了拨茶叶,又把茶杯放回去。“下次少放点茶叶,我不爱浓茶。”
“是,奴婢记住了。”说罢,她把身子伏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