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文完全读不懂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晴雨表。女人于他,从来都是顺理成章地手到擒来,除了面前,让他大费周折的这位。
压根儿不明白她此刻笑什么,就好像不明白她刚才为啥哭一样。但没关系,能笑就好!笑容还是那么美,美得独一无二,没人能及。
林汉文只顾一味贪婪地看着那张笑脸,眼神缱绻,忘记了舌头的疼痛。
烦闷随着放声大笑不翼而飞。梁小玉心态趋于正常,诚心诚意地道谢。
“谢谢你。”
林汉文耸肩。
“eric说我运动神经发达,我是反应过度了。你其实直接倒沙发上会比较舒服。”我也会比较舒服。
两人终于恢复玩笑自如。
“我是说谢谢你租房子给菲菲。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刚才不该那种态度。”
想起此前恶劣的疾言厉色,不管不顾的情绪宣泄,梁小玉汗颜不已。拿张镜子来都不敢正眼瞧刚才那副尊容。冲动是魔鬼啊,那会儿的理智是不是统统被狗吃了。
“怎么谢?”林汉文一脸笑意。
“你说吧。”
这对话听起来好耳熟。
林汉文冲她勾勾手指。梁小玉不明就里地看他。
林汉文挺直身体,往沙方上一靠,用手拍拍沙发边。
这是要她挨着自己坐呢。
梁小玉脸又红了。
“咳咳!那个……我要走了。家里还……”
“我送你。先坐一会儿。舌头还有些痛,让我休息一下。”
舌头痛的林汉文利索地覆盖住对方后半句。
舌头痛是谁造成的?梁小玉理亏,乖乖地贴边坐下。脸垂直朝外,屁股离对方大腿八丈远,腿面绷得紧紧的。
林汉文手臂一伸,直接把对方捞进怀中,身体贴了上去。
八块腹肌跟烙铁似的贴在后背,又硬又烫,烤得小玉叫苦不迭。为着尽可能减少接触面积,她挺直了腰板,收紧了臀部。
“都亲过了,还害羞?嗯?”林汉文一脸暧昧。
“别、别胡说八道。谁、谁跟你亲过了。”
梁小玉又开始不敢正眼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什么?”
“怎么报答?”
“你、你说。”
林汉文硒笑出声。
“我说什么都行?”
经验都是吃亏吃出来的。
梁小玉默不出声。脑子里幻化出一块白底红字的大牌子:“前方有坑,不能起跳!”
“想我吗?”林汉文突然跳转话题。
好像……依然是个坑。
“太、太晚了……真的该、该走了……”
“我舌头还疼呢。”林汉文声音暗哑。
舌头坏了还这么多话,小玉心怦怦乱跳。说话都打着弯儿,一个抱着她的男人这种调调说舌头,哪哪儿都敏感起来,耳垂湿漉漉的顿觉有风吹过。
梁小玉试着往外起身,换来的是更加致密的禁锢。
“我刚看没流血了……还疼啊……要、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小玉诚挚地表达着对舌头的关心。
林汉文看出来了,对方是在死撑。他不再追问,猛一使劲儿,把梁小玉掀倒在沙发。紧接一个翻身,骑到对方身上。梁小玉作势就要起身,两只手很快被压牢。
果然是运动神经发达啊!这掀倒、翻身、骑坐、锁手的姿势干净利落,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没半点儿偏差。
纵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梁小玉彻底慌神,一脸惊恐地盯着对方。
这、这还要干嘛?刚才不都啃过耳垂了吗?!还没结束呀?难道舌头受伤不忿,大佬要亲自出马替小弟报仇?!不要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林汉文很满意对方眼神里的慌乱和胆怯。比那一脸的冰冷和满眼的怒火要让男人顺心多了。
他突然扯开嘴角笑得邪性。
“我姐姐说这沙发很舒服,我想试试看有多舒服。你也试试吧。你不是很喜欢我姐姐嘛。”
说完,俯身吻上小玉的唇。
这哪儿跟哪儿呀?
那道压迫下来越来越厚重的阴影和逐渐放大的脸,惊得梁小玉像只受刺激的蚌壳,瞬间闭了眼、封了嘴,摒住了呼吸。
贴上对方的唇瓣,林汉文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一瞬不瞬睁大眼。男人黝黑的眼仁与女人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似乎下一秒就要融入彼此。
青春的脸庞近在咫尺,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能清晰看到幅度美好的眼睑、颤抖不停的睫毛,还有眼皮下滑动的眼球。
林汉文恶作剧地加重呼吸吐纳。果然,睫毛抖得更厉害,眼球转得更快了。
这么近的距离,眼皮底下的肌肤,鲜嫩得如刚剥壳的鸡蛋,洁白透亮,散发出诱人的味道。睫毛上有两处小泪珠,没来得及拭去,晶莹剔透,白水晶般闪亮。
林汉文痴痴地看着。关于梁小玉一切一切的细微末节,都是那么的美好。
酒店业俊男美女扎堆,她绝不是他见过最美的。但偏偏只有她,踏进他封闭的心深处,推倒了那扇死气沉沉的门。
生命再次呈现生机,不再只有一成不变乏味枯燥的工作;生活再次充盈趣味,不再只是按部就班地履行承诺。这一切变化,都是从她出现以后。而遇见她之前,他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力气爱上任何人。
没遇见她之前,不知道她在哪儿,长什么样儿,也没有为她茕茕孑立。遇见她之后,执念一天强过一天,不管不顾地向她靠近……她就是“那个人”吧。
一切美妙得好似不是真的。他要靠唇边传来的热度提醒自己:”那个人”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此时此刻,都真真实实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不知贴了多久,林汉文缓缓抬了头。看着对方嘴唇上的一丝血迹,感觉像烙上了自己的印记,满意地笑了。
嘴唇一轻,双手脱出桎梏,梁小玉颤颤巍巍地睁了眼。发现林汉文已直起腰身,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玉张嘴大口呼吸。妈呀!差点在空气中溺毙。为杜绝被电击的感觉,刚一直攒足劲儿摒住了呼吸。加上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这个方法有效地拯救她于水火炙烤的感觉。
梁小玉严重缺氧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恢复思考,下一秒,林汉文已如鹰隼般俯冲,狠狠吻上她微张的嘴。这一次,似报仇般长驱直入,疯狂地掠夺扫荡。
梁小玉尝到一股血腥味儿,心里暗暗着急。太不卫生了!伤口容易感染!
这个疯子!
很快,梁小玉就想不起感染一事了。林汉文的吻太过霸道,梁小玉全身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没完没了地掉着。掉着掉着,魂儿也一块儿掉了。
这片领土并非处女地。陈丹枫吻过,lawerence轻触过。那年高希宣喝醉酒后,也曾探索过。
初吻的味道清新美妙、同事的吻尴尬勉强、发小的吻无滋无味。没有哪种吻能像现在一样:让她三魂六魄丢得七零八落。
谁说濒临死亡的人才会灵魂出窍?被林汉文霸道索吻的女人也会灵魂出窍。魂飞魄散的梁小玉只余一具肉体,呆若木鸡般任对方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张狂的侵略者自动撤离。
林汉文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梁小玉。好像遭受侵略的人是他。
他用手背轻触自己舌头。果然,现在是一碰就疼。
他看着还未还魂的梁小玉,不甘心地又俯下身体。这一次,战场转移到对方的脸上。某人的双唇亲吻、吮吸对方的额头、眼睛、脸颊、一路往下,到了脖子、锁骨。
“我、我……我大姨妈来了。”
等嘴唇落到胸前,梁小玉才反应过来:嘴没被堵上呀,可以说话的。
这话为什么也那么熟悉呢……林汉文闻言一顿,随即轻蹙眉头。
啊……梁小玉秒见对方表情,也默契地想了起来。那个悲催的卫生巾之夜。
“不、不是那个大姨妈。是、是真的大姨妈!是我妈的姐姐。她现在在我家呢。我说好了要准时回家的。”
林汉文盯着梁小玉,喘着粗气。
什么这个?那个?别说是大姨妈,今天就是自己亲妈亲姐来了,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现如今贴得这么近,容易吗?现如今对方那么顺从,容易吗?走到这一步,他吃尽苦头,放弃诸多。这一刻,他不会再退缩。
“好。一会儿我送你。我抓紧。”
梁小玉穿着件浅紫衬衫,一直紧紧扎在八分小西裤里。刚才几分挣扎摔打,衬衫只是大幅度往上,底部还是牢牢扎在裤头里。
此刻,林汉文嫌衣服碍事,粗鲁地往上拉扯,很快衬衣被彻底拽了出来。某人的右手迅速钻了进去。
滚烫的大手贴上腹部,梁小玉的骇得支离破碎。她惊叫出声。双手慌不迭地去阻挡林汉文的右手。却被对方的左手敏捷捉住,举过头顶。右手继续往上,停止在某处,收紧。
梁小玉花容失色,害怕得声带哭腔。
“你、你……别、别……”
还没说完呢,嘴就被堵上了。这次更加疯狂。对方舌头负伤派不上用场,用嘴又啃又咬。梁小玉的嘴唇像块超级粘土,被撕咬挤压得得一会儿圆一会儿扁、一会儿细一会儿粗。她想喊“大王饶命”,鼻腔里只蹦跶出些象声词。
梁小玉心里那个悔啊!刚才为啥要一屁股坐下来?!这是要一坐成千古恨?
这厮明明早就开始对自己耍流氓,还言语挑逗。虽都是外围作业冲耳朵去的,但明显自己心也不坚强,居然没拉响警报,接连被蛊惑中。趋势就是:继耳朵沦陷后,心离颠覆也不远了。
还一会儿要被吃干抹净了,也怨不得别人!
林汉文的右手撤退了。梁小玉胸口一松,绷紧的弦刚要放松,突然发现这厮的手开始从外面解扣子!
“林、林汉文,你、你、你干嘛?”
某人的嘴唇此刻正嬉戏逗留于雪白的脖子,梁小玉终于有了宝贵的说话机会。
林汉文喘着粗气。眼睛早被□□熏得深不见底。
“jade”对方说话似乎也很困难。
“你想我吗?我想你快想疯了。”
这句话被滚烫地热气送进耳心,喘息不定,却情绪饱满、热情四溢,虔诚无比。彻底击垮了梁小玉最后的理智跟防线。果然,沦陷的不止是耳朵,还有那颗孤寂的心。
梁小玉心中一片潮热。那里孕育出浓郁的白雾,暖暖的,厚厚的,如疯狂生长的白玉兰四处蔓延,渐渐填充了角落的最后一抹黑色,掩盖和遮挡了一切。
疑惑、害怕、迟疑、猜忌、胆怯、犹豫、抗拒、怒气、抵触、埋怨都消失殆尽。只剩那一片白,白得让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她还有好多疑问没弄清楚呢。但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方的倾诉,仿佛一面镜子,映射出她的心灵。一直以来,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最渴望的念头。只是跟林汉文截然相反,她绝无发声的勇气,穷其一生都是要压抑掩埋。
无论是真是假,梁小玉不在乎了。今天晚上,林汉文讲了很多遍“我想你”。这一遍,真正拨响了心弦,催生出无尽勇气!正视自己内心的勇气!
眼眶已经湿润,身体已经臣服。看着对方炽热渴望的眼神,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是啊!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愿意对方开心和快乐的。
扣子被顺利解开。
梁小玉羞得无地自容。两只胳膊条件反射的掩盖上胸部。
林汉文则正人君子般抚上她的袖口,关心道:
“这么湿,穿着不舒服,脱了吧。”
梁小玉拼命摇头。
“那我给你卷上去。”
林汉文好心的拿起一只胳膊,开始卷袖子。
某人的胸部又大大敞开了。
“别、别这样……会、会被看见的……”
“没关系,我躺下来点儿。”
“这、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
“我、我……”
还没我出个所以然,嘴又被堵住了。
林汉文也不卷袖子了,直接往上拽。
胸口越发凉快。
……今晚要栽这儿了……
不是来这儿看房的吗?咋感觉跟来开房似的……